月光从院墙上的豁口照进来,落在字上,“哥说刻深点,用十年都掉不了。”
林心怡和云淮川是一起到的。林心怡手里捧着个竹篾筐,里面摆着六个白面馒头,馒头顶上点着红点,是她娘特意蒸的,说“讨个吉利”。“我娘说小棠得多吃点面食养气血,”她把筐往桌上放,指尖轻轻碰了碰小棠的手腕,“今天打雪仗没累着吧?”
云淮川怀里揣着个布包,打开来是几颗冻红的山里红,果子上还沾着雪粒。“我在后山摘的,冻过的更甜!”他把山里红往小棠手里塞,眼睛亮晶晶的,“你看这颜色,像不像你给苗牌点的朱砂?”
小棠捏着颗山里红,冰得指尖发麻,心里却暖烘烘的。院角的老梨树下,摆着张矮木桌,是爹生前做的,桌腿有点歪,云澈用块木片垫着才稳当。大家七手八脚地摆碗筷,石墩抢着去端汤锅,沈砚帮忙分馒头,苏晓晓把酸豆角倒进瓷碗里,林心怡给每个人的碗里舀了勺汤,云淮川把山里红摆在桌中央当装饰。
油灯挂在梨树枝上,光晕透过纸罩漫下来,在每个人脸上投下毛茸茸的影子。云澈往小棠碗里夹了块排骨,肉炖得酥烂,一抿就脱骨。“多吃点,”他低声说,“下午滚雪球肯定饿了。”
小棠刚把排骨塞进嘴里,就被烫得直呼气,苏晓晓笑着递过块手帕:“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她自己夹了筷酸豆角,嚼得咯吱响,“说起来,今天堆的雪人,明天会不会被野狗扒了?我觉得石墩堆的身子太胖,站不稳。”
“才不会!”石墩啃着馒头,腮帮子鼓鼓的,“我在雪人底下埋了块石头当底座,比修联的石碑还稳!”
沈砚喝了口汤,萝卜的清甜在舌尖散开,他看向小棠手里的苗牌——她吃饭时也没放下,正用指尖摩挲着木牌边缘。“这苗牌的纹路,比上次灵植园的更细了。”他记得上次在地窖里,小棠就是用这样的纹路给他们指路,那时的朱砂混着血,现在却透着暖黄的灯光,“开春带几块去修院?”
小棠点头,往木牌上呵了口气,用布巾擦了擦:“想带五块,给你们还有周叔。”她数着指尖,“石墩哥的要刻个撬棍,沈砚哥的刻支银针,晓晓的刻把雪铲,心怡姐的刻个簸箕,云淮川的刻颗琉璃珠。”
大家都笑了,云淮川拍着手:“我要最大的那块!”石墩嚷嚷着“我的撬棍得刻得比你人还高”,苏晓晓抢着说“我的雪铲要带蓝布条”,林心怡红了脸,轻声说“不用太麻烦的”。
云澈看着他们闹,自己默默喝着汤。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