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抱着个比他人还高的竹筒,跑得气喘吁吁,棉帽的带子都散开了。竹筒上贴着张纸,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烟花,是他自己画的。“修联今天放年假,林总领说三十晚上可以放烟花,不犯忌讳!”他把竹筒往墙角一放,竹筒“咚”地撞在墙上,里面传来“哗啦”的轻响,是烟花的杆子在晃,“这是我攒了半年铜板买的,有金色的,有红色的,还有带响的!”
他蹲在炭盆边搓手,手背上冻出的小红点被热气熏得发痒,却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苏婶子,我还给您带了山里的野蜂蜜,是我跟着石墩哥去后山找的,在树洞里藏着呢,甜得很,比糖块润。”他说着从兜里摸出个小陶罐,塞给小棠,“你泡水喝,上次你说嗓子干。”
堂屋里一下子挤满了人,炭盆里的火星“噼啪”跳得欢,映得每个人脸上都红扑扑的,像抹了层胭脂。石墩把油糕摆到最中间,又往苏晚棠面前推了推;沈砚解开药箱,拿出里面的小碗,准备等下分屠苏酒;苏晓晓展开门帘,往门框上比了比,念叨着“这个禾苗得对着云澈哥的位置”;林心怡把干果倒在个粗瓷盘里,挑了几颗最圆的栗子,剥好壳递给小棠;云淮川蹲在地上数烟花,数到第八支时突然拍手:“这个是金色的,炸开像麦穗!上次在地窖里,你说想看看灵植园的麦穗长什么样,这个就当提前给你看了!”
苏晚棠看着他们闹,手里的茶杯冒着热气,是用云淮川带来的野蜂蜜泡的,甜得润口。她往小棠碗里夹了块油糕,油糕上的糖渣沾在筷子上,亮晶晶的:“快吃,凉了就不酥了。你石墩哥娘炸油糕时,特意多揉了遍面,说要让你吃着软和。”
“苏婶子也吃。”石墩往苏晚棠碗里塞了个红枣,枣子滚了滚,落在油糕旁边,“这个最甜,我娘说吃甜的能少生病。”他说着,自己拿起块油糕,刚咬了口就被烫得直呼气,却舍不得吐,含含糊糊地说,“上次在地窖里,要不是苏婶子让我躲在柴火堆后面,我肯定被那黑影逮着了。”
沈砚喝了口屠苏酒,酒液滑过喉咙,带着点微辣的暖。他看向云澈,后者正往灶房走,准备去蒸腊鱼。“腊鱼蒸一刻钟就行,”他扬声叮嘱,声音里带着点熟稔的自然,“别像上次炖肉似的,炖到脱骨——腊鱼得带着点嚼劲才香。”上次在地窖,云澈举着凡铁条挡在他身前,铁条被张昊捏弯时,他就想,这人看着闷,心却细得很。
苏晓晓正跟林心怡数小棠放在桌上的木簪,簪头的禾苗纹各有不同。“这个带点弯的给你,”苏晓晓拿起支最短的,往林心怡发间比了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