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极不尊重的做法,严世蕃等人脸色当下就很难看,而且这种坐法,直接将严党成员围在中央,像是要严刑审讯一样,更使他们不能接受。
“翰林院的人都死绝了吗?来人,搬椅子!”严世蕃忽然大吼了一声。
门口望进来几个小太监,朝着陈洪看。
陈洪微眯着眼,“这里不是司礼监,高大人的意思?”
这时候就要坚定一致对外的态度了,高拱明白,便对严世蕃道:“严大人,这里是翰林院,翰林院的官员不是为人搬椅子的,何况今日议事,本也不与严大人什么相干,严大人执意要听,可以自己差人搬椅子。”
一番硬怼,把严世蕃怼得哑口无言,“高大人好气魄!”
“这里是翰林院,归礼部管,我是礼部尚书,我就说得这些话。”
“很好。”严世蕃用牙缝挤出这两个字,然后直指着陆经身后的于可远,“这人呢?这人应该不是什么官员吧?他凭什么坐在这?难道说,要在这里重修永乐大典?”
矛头直指于可远,这是众人都没想到的,连于可远心脏都跟着砰砰跳起来了。
他还不能为自己辩解,深深埋着头。
高拱也皱着眉,有些纠结要不要现在就暴露于可远的身份,虽然值房里的所有人大概率都猜透了他的身份,但这层窗户纸主动捅出来,不会有任何好处。
好在黄锦帮于可远解围了。
“他当然可以坐在这里。”黄锦站起来了,“有旨意。”
话音落下,两排人齐刷刷从椅子上坐起来,接着齐刷刷跪倒在地,连严世蕃等人也不例外。
“皇上钦点此人为礼部待仕官员,虽是待仕,尚无官职,但提前听一听礼部的会议,也是情有可原。诸位大人,这是皇上口授,并无圣旨,请起吧。”
这下,严世蕃不敢询问了,心中也失落落的。连陈洪、黄锦和高拱都知道的事情,自己却一点消息都没得到,圣眷已经衰减到此等程度了吗?
但他并没有观察到一个细节,若是此刻他看一看陈洪和高拱的表情,便会知道,这两人对黄锦所讲同样不知道,表现得比他还要惊讶。
严世蕃在鄢懋卿和董份的搀扶下站起了,对身后几个官职最小的人道:“搬几个椅子过来吧。”
那几个官员也很懂事,并没有将椅子搬到左右两排的中央,而是另起一面,看着便像三足鼎立,而不是受审的格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