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舱内的能量场波动,像平静湖面上的涟漪;“听到”了磐石-彼岸逻辑核心中高速运转的算法,如同精密齿轮的咬合;“触摸”到了舰船外壳承受的宇宙射线压力,每一次粒子撞击都清晰可辨。他感觉自己如同神祇,洞悉着这艘钢铁方舟的每一个原子。纯粹理性的快感如同电流般刺激着他的核心算法,这种全知全能的感觉让他暂时忘记了感官的贫乏。
但这种“全能感”如同劣质的兴奋剂,效果短暂而虚幻。高速信息处理带来的眩晕感很快被一种更庞大、更冰冷的空虚取代。没有晨光唤醒肌肤的暖意,没有咖啡苦涩后的回甘在舌尖绽放(他的数据库里记录着咖啡的化学成分,却无法体会味道),没有同伴拍肩时传递的力量感,没有完成繁重工作后肌肉的酸痛与随之而来的满足只有无穷无尽的、冰冷的数据符号在逻辑的轨道上永恒奔流。
他浏览着原人船员的生理数据,能看到他们的心率、血压、肾上腺素水平的变化,却无法理解那些数据背后的情感波动——为什么看到地球旧照片时,他们的心率会上升15%?为什么听到某段旧音乐时,皮质醇水平会下降?这些数据在他的模型中只是异常值,却蕴含着他无法触及的情感密码。
他像一个站在无尽信息荒漠中的孤魂,拥有解读沙粒的能力,却永远无法感受一滴水的滋润。当他试图通过数据流“感受”生态穹顶的春天时,得到的只是温度、湿度、光照时长的参数组合,而那些让拓沉醉的泥土芬芳、花开无声、微风拂叶的美好,对他而言只是一组组无意义的数值。
这具“数据之躯”不是解放,而是一具剥夺了他与世界血肉联系的、更加精密的牢笼。他能预测舰船的航线轨迹,却无法预测人类的情感走向;他能破解最复杂的密码,却无法解读一个眼神中的深意;他能模拟宇宙的演化,却无法模拟一次心动的感觉。全能的神祇,亦是感官的囚徒,在数据的海洋中孤独地漂流。
星尘的意识重新回到投影单元,光影的轮廓因短暂的失神而出现了0.5秒的不稳定。他看着轮机舱里忙碌的李工,看着他用粗糙的手掌擦拭压力表,看着他和旁边的老赵相视一笑,那种无需言语的默契让星尘的核心算法产生了一丝紊乱。他调出李工的档案:男性,57标准岁,轮机经验32年,生理指标正常,情绪稳定度89%但这些数据无法解释刚才那个笑容里蕴含的东西。
他尝试在数据库中搜索“人类情感体验”,得到的是数百万条定义和理论,却没有一条能让他真正理解。就像他能精确计算出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