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只是摇了摇头,将头盔里的水倒进一个更小的金属罐里:“有毒也比渴死强。而且,种子比我更怕毒。”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日子一天天过去,仓库里的气氛悄然发生着变化。最初,人们只是冷眼旁观,有人甚至会在背后议论,说拓是“被绝望逼疯的疯子”。直到第三天,那个断了腿的老兵——曾经的第七区安保队长格雷,用一块捡来的金属板当拐杖,一瘸一拐地挪到拓身边,将一块相对平坦的复合金属板放在“土地”旁边。
“垫在下面,”格雷的声音沙哑,眼神却比之前亮了些,“下面的混凝土太凉,种子怕冻。这板子能隔点冷气,还能挡住往这边渗的污水。”
拓抬起头,看着格雷布满皱纹的脸,愣了几秒,然后轻轻点了点头,接过金属板,小心地垫在“土地”下方。金属板与混凝土接触时发出“咔嗒”一声轻响,像是为这片小小的“农田”打下了第一根支柱。
变化接踵而至。那个抱着孩子的母亲莉娜,在哄睡孩子后,会悄悄走到拓身边,从自己分到的那一小袋净水里倒出一点,滴进拓的金属罐里。“我儿子说,他想看看麦子长什么样。”莉娜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好意思,“他在环带出生,从来没见过真的植物。”
就连那个一直强调“无意义”的云民,也开始主动提供帮助。他的载体虽然破损严重,但残存的传感器还能工作。每天,他都会用光学传感器扫描那片“土地”,然后用断断续续的合成音汇报:“拓先生今日土壤湿度百分之三十五略低于适宜值东北角三厘米深度检测到金属碎片尺寸约两毫米可能阻碍根系发育建议清除”
拓会按照云民的提示,用指尖一点点挖开泥土,找到那片细小的金属碎片,小心地挑出来。每次完成,他都会对云民的载体点一下头:“谢谢。”
云民的光学传感器闪烁了一下,像是在回应:“此行为仍无明确生存收益但数据显示仓库内人员焦虑指数下降百分之十五逻辑上存在正面影响”
最大的危机发生在第五天。仓库的食物和水配给已经降到了最低限度,每个人每天只能分到一小块压缩营养膏和半杯水。那天下午,一个名叫科尔的年轻殖民者,因为实在太渴,看到拓的金属罐里还有小半罐水,便冲过来抢夺。
“凭什么你能用这么多水浇破草!我们都快渴死了!”科尔的眼睛通红,一把抓住拓的手腕,试图将金属罐抢过来。
拓的眼神瞬间变了。他像一头被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