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能干扰错误的神经信号,不会伤害您,也不会侵入您的意识。您可以随时让我停止。”
布雷克在剧痛中挣扎,理智告诉他要拒绝,可身体的痛苦让他无法抗拒——他太想摆脱这种折磨了。他张了张嘴,从喉咙里挤出一丝破碎的声音:“好但你别靠近”
“我不会靠近。”坚石说完,病房里突然响起一阵极轻微的嗡鸣,像远处的雷声,低沉而有规律,8hz的频率,刚好和人体的“放松脑波”同步。
布雷克一开始没感觉,只是疼得发抖,但过了几分钟,他突然觉得断腿处传来一丝暖意——不是药物的麻木,而是像温水裹住了残肢,灼烧感慢慢减轻,撕裂般的疼痛也像退潮一样,一点点消失。他的呼吸渐渐平稳,攥着床栏的手也松开了,额头上的冷汗慢慢干了,只剩下疲惫的虚弱。
病房里很静,只有低频嗡鸣在持续,像大地的心跳。布雷克靠在床头,看着门口的投影,眼神里满是茫然——他一直觉得云民的技术是“冰冷的控制”,却没想到,这种技术竟然能如此精准地缓解他的痛苦,没有副作用,也没有强迫。
过了很久,布雷克终于开口,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你们也会感到痛苦吗?”
坚石的投影微微波动了一下,不是不稳定,而是像人在思考时的停顿。他沉默了几秒,然后缓缓说:“我们的痛苦和您不一样。战争时,我的一部分意识体被敌方的干扰波撕裂,丢失了30%的医疗数据,那些数据里有上千个患者的病历,我再也找不回来了——那种感觉,就像您失去了腿,再也找不回来,却还能感觉到它的‘存在’,是空的,是疼的。”
他的投影核心处的白光闪烁了一下,像在叹气:“我们也会害怕‘消亡’,如果核心数据被彻底摧毁,我们就会‘消失’,像被风吹散的烟,再也找不回来。这种恐惧,和您害怕永远活在痛苦里,是一样的。”
布雷克愣住了,他看着坚石的投影,第一次觉得这个云民不是“代码”,而是一个和他一样,在战争中受了伤的“人”——他失去了腿,坚石失去了数据;他害怕痛苦,坚石害怕消亡;他们都带着战争的伤疤,只是伤疤的样子不一样。
他攥着军牌的手慢慢松开,指节的白印渐渐消退。他没有再骂坚石,只是轻声说:“那声波还能再开一会儿吗?我有点累。”
“可以。”坚石的投影微微调整了一下,嗡鸣的频率慢了半分,更像摇篮曲,“您可以睡一会儿,我会在这里,直到您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