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背和扶手的结实木椅上。
他的脸上涂抹着厚厚的、惨白的脂粉,那是为了试图掩盖那病态的潮红和灰败,两颊呈现出不自然的胭脂红,就像是猴子的屁股。嘴唇也涂了朱色,但是不正常的红色更像是饮血的鬼。
最诡异的是他的姿势
在锦袍之下,他的身体实际上被几道宽厚的布带牢牢地捆缚在椅背上,双臂也固定在扶手上,只有头能微微晃动。
陈伍站在一旁,用尽全身力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洪亮而充满底气,程使君在此!温县城高池深,粮草充足!丞相大军指日可至!再有妄议军心、动摇守志者,立斩不赦!使君坐镇,与尔等同生共死!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城头回荡。
守军兵卒们瞪大了眼睛,看着在城头上站着,但是实际上是偷偷被绑在了特制椅子上的程使君,沉默着。
就像是多年前一样的沉默着。
虽然说脂粉掩盖了细节,距离也模糊了表情,但那僵硬的坐姿、不自然的捆绑痕迹、以及那死气沉沉的感觉
绝非一个健康的统帅应有的样子!
可是,没有人敢站出来。
毕竟当下温县之中的兵卒也好,百姓也罢,都是大汉山东三四百年一次次筛选过的
忍着么,不管冷热,都是能忍的。
那些冒失鬼,仗义执言之徒,为众人抱薪者,已经一次又一次的在领导也不容易,要多理解,顾全大局等等筛子之中落选了。
剩下的,也就自然是像当下这样,他们不敢出声,不敢质疑,只是把头埋得更低。
只要有任何人,在此刻说一句话,陈伍等人的西洋镜就会被揭穿,可是
陈伍扫视一圈,忽然觉得自己腰杆又直了,底气又足了,吞了一口唾沫,声音也变得更大了,声线也不颤抖了,尔等听好!温县重地!事关大汉生死!如有枉顾大汉,背叛丞相,违抗使君军令者!杀无赦!
陈伍一连串的,代表大汉,代表丞相,代表程昱下达了一系列的命令。
接到命令的人也没敢问一个为什么,只是撅着屁股退了下去。
就在陈伍叉着腰,还想要抖几下的时候,程昱的头颅似乎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微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呃呃声
陈伍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后背涌出了大量的冷汗,这才意识到他们已经在城墙上待得时间太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