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里面夹着张红色收据——2018年春节,顾明修以“匿名善人”名义寄给我们家的红包,收款人是妈妈的签名。原来这些年,顾叔叔一直在默默帮助我们。
“砚秋?”妈妈的声音从楼梯拐角传来,她提着清洁工的工具桶,腕上戴着爸爸送的旧手表,表壳内侧刻着“明修”二字。阳光照在表链上,那些年我看见她躲在厨房抹眼泪的夜晚突然涌上来——原来她的悲伤里,也藏着对顾叔叔的感激。
“走啦,回家吃饭。”妈妈擦了擦手,从口袋里掏出个馒头,“今天顾主任说,钟楼的机械钟需要人照看,给我涨了工资。”她笑得很轻,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温柔,那是我很久没见过的表情。
深夜的致爱丽丝再次响起,我坐在机械室的齿轮箱旁,看顾承砚专注地修复双摆钟。他的指尖在齿轮间游走,像在弹奏一首无声的歌,一首关于父辈的友情、牺牲与等待的歌。
“你知道吗?”他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少见的柔软,“建明叔在举报信里写,他最遗憾的是没给你买块新手表,而我爸的怀表链上,一直挂着你小时候摔碎的钢笔尖。”
我鼻子一酸,想起爸爸临终前塞给我的纸条,边角还带着焦痕:“去找顾叔叔,他会告诉你钟楼的秘密。”原来所有的误解都是时光埋下的伏笔,所有的怨恨都是为了让真相到来时,更让人热泪盈眶。
当双摆钟的齿轮第一次同步转动,我把自己的钢笔和顾承砚的手表并排放在一起。笔尖的裂痕与表壳的凹痕严丝合缝,就像两个被岁月分开的钟摆,终于在时光的长河里,找到了共振的频率。
窗外,老梧桐树的影子在钟楼墙上摇晃,像在书写无人知晓的故事。我知道,明天的阳光会照亮思源楼的档案室,照亮那些被时光掩埋的真相。而我和顾承砚,终将沿着父辈的足迹,在齿轮与钢笔的交响中,揭开钟楼里未拆的信,续写属于我们的故事——一个关于误解、和解与传承的故事。
第三章:树洞时光胶囊
暴雨在晚自习结束时突然砸下来,我抱着扫帚往宿舍跑,路过操场时,老梧桐树的枝叶在风里疯狂摇晃,树洞的铁盖“哐当哐当”撞着地面。正想过去帮忙盖好,却看见顾承砚蹲在树旁,手电筒的光正往树洞里照,校服早就淋得透湿。
“你怎么在这儿?”我凑近了喊,声音被雨声吞掉大半。
他抬头,雨水顺着额发往下滴,手里攥着个生锈的铁盒:“我爸提过,1998年钟楼竣工时,他们埋了个时光胶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