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梧桐树下。”闪电划过夜空,铁盒上“钟楼竣工纪念”的字样亮了一下,“唐砚秋,这里面有你该看的东西。”
铁盒打开时,一股潮湿的霉味混着纸张的陈旧气息涌出来。我借着手电筒的光,看见最上面是张泛黄的入党申请书,申请人栏写着“顾明修”,日期是1998年12月24日,正是钟楼竣工的前一天。申请书背面用红笔写着:“建明兄的举报信,我愿做第一个签字人。”
“这是我爸当年写的入党申请书,”顾承砚的声音混着雷声,“他为了让叔叔的举报信能被上级重视,主动在材料里写自己‘管理失职’,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他翻出半张草稿纸,上面两种字迹交错着,“这是举报信的草稿,你爸爸写的技术细节,我爸补的管理漏洞,结果后来被人断章取义,成了‘学术造假’的证据。”
我手指划过纸面,爸爸的钢笔字刚劲有力,顾叔叔的圆珠笔痕温和些,两种笔锋在“钟楼机械钟设计”的段落里交叠。纸页边缘画着两个交叠的钟摆,旁边写着:“给两个小齿轮的礼物”——和我后颈那个淡青色的纹身一模一样,小时候我总以为那是烫伤的疤痕。
“还有这个。”顾承砚摸出张皱巴巴的纸条,边角都磨毛了,“我爸藏在怀表里的道歉信,他总说对不起叔叔,没保护好他们的心血。”
闪电再次照亮树洞,我看见纸条落款是1998年12月25日——爸爸“自愿离职”的第二天。想起妈妈的蓝布手帕,想起顾承砚工具盒里的同款针脚,原来那些年的默默帮助,早有迹可循。“所以我爸根本没被开除,是顾叔叔”
“是我爸替他扛了处分!”顾承砚提高声音,雨水顺着下巴滴落,“他被撤职后,每个月都从工资里扣钱寄给你们家,直到退休。你看到的那些红包收据、妈妈涨的工资,都是他在赎罪。”
暴雨在树冠上敲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我捏着入党申请书的手在发抖,纸张被雨水洇湿了边角。想起上周在顾明修办公室,看见他的茶杯上印着钟楼logo,台历上每个周三都画着小钢笔——那是我替妈妈代班打扫钟楼的日子,原来不是巧合。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我喉咙发紧,“让我恨了五年的‘仇人’,原来一直在暗处保护我们?”
顾承砚低头盯着铁盒底部的齿轮,上面刻着“唐建明顾明修”:“我也恨过,恨他每天深夜对着举报信发呆,恨他说起钟楼时眼里的光。直到看见你手腕的烫伤——和他卷宗里记载的1998年火灾细节一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