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拳打死老师傅,将贾母怼得下不来台,当下不禁添油加醋道:“老太太这话就偏颇了,那海贸且不说,单是远哥儿张罗的丹丸营生,如今也是日进斗金又哪里用得着贪图甥女的家业?”
贾母被噎得无话可说,只得指着满地的碎玉道:“总是因着他,宝玉才闹了起来,竟将那命根子砸了去!呜呜呜”
老泪纵横之余,贾母不禁心下纳罕。这儿媳妇向着外人也就罢了,怎地见了满地碎玉也不曾慌乱?
正纳罕间,便听王夫人说道:“这说来也是宝玉犯了混账性儿,又哪里怪得到远哥儿?”顿了顿,扫量一眼满地碎玉,说道:“再说这既是通灵宝玉,总有些神异之处。老太太可记得上回这玉被歹人夺了去?实则那会子便碎了一回,儿媳生怕老太太着急上火,这才瞒了下来。”
“啊?那那那这是黏合得不牢靠?”
王夫人沉声道:“后头儿媳寻了个道人,那道人便说此玉神异,便是碎了去,只消将碎玉依着形状合拢了,再放在庙观里温养,过上一些时日也就完好如初了。”
“果然?”贾母也顾不得哭了,急切着问道。
王夫人心下暗自舒了口气,心忖幸好前一回远哥儿建言多做了一块,不然如今可就要抓瞎啦。当下便道:“这等事儿,我如何敢唬弄老太太?”
贾母顿时顾不得陈斯远,只吩咐道:“快,快将碎玉都拾掇了,仔细用帕子包好。”
当下凤姐儿领着一众丫鬟好一番忙乱,寻着地方将玉石碎屑拾了,又用帕子仔细包裹起来。
陈斯远负手立在场中,偷眼扫量碧纱橱内情形,见内中时而咳嗽有声,雪雁、紫鹃、王嬷嬷围着黛玉转,又是送服药丸,又是递送虫草茶的,虽不曾瞧见黛玉如何,却依稀能听见啜泣之声。
陈斯远心下暗忖,宝玉发癫,料想定是与林妹妹闹掰了如此一来,那婚书,林妹妹八成是认了?
心下暗喜之余,又恼于方才贾母胡乱怪罪,便存了撂其脸面的心思。
眼见拾掇停当,陈斯远便道:“本是来报喜,不想老太太却是这般看晚辈的。呵,晚辈不得老太太欢喜,如此,不如别府而居。”当下又冲着王夫人与凤姐儿拱手道:“多谢太太、二嫂子看顾,大恩不言谢,来日我定当报还!”
说罢竟瞧也不瞧贾母一眼,扭身就走。
王夫人见此自是窃喜,面上却故作慌乱道:“这,这凤哥儿快去拦住远哥儿,这若是搬了出去,外头人还不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