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后面的墙上,摆满了整整齐齐的牌位,每个牌位上都干干净净,确实都是精心打理过的。
老黄把手里的油纸包和坛子小心地放在供桌上,还有些僵硬的手指颤抖着,从案子上拿起三炷香点上,插到了香炉里。
在火盆里烧了些黄纸之后,老黄这才松下劲来,脸上带着笑意,把油纸包拆开来。
里面是一只烧鸡,外皮黄澄澄的,看上去就很让人食欲大作。
老黄把油纸整了整,边角都一丝不苟地窝回去,又正了正位置,把鸡放到了供桌的当中。
撕下坛子上的红封后,老黄一把拍开了封泥。浓郁的酒香飘散在房间里,让老黄的眼睛微眯。
他抓着酒坛子的坛口,想要盘腿坐在供桌跟前的蒲团上。
可穿着大棉裤的他笨拙地扭了几下,双腿还是不听使唤,不肯按他的想法规矩地盘到一处。老黄咧了咧嘴,低声叨咕了一句:“老了啊,不中用了。”
他想了想,干脆也不顾姿态,一条腿半盘着,另一条腿直直地伸到侧面。
坐稳之后,他把坛子高高举过头顶:“伙计们,我来看你们了!”
把坛子收回来凑到嘴边,老黄咕咚饮了一大口。
烈酒入喉,像一道火线从嗓子眼一直滑到肚子里,烫得老黄浑身一抖,呼地吐了一口辛辣之气出来:“今儿是大年三十,我陪你们喝点。”
“这酒,还是你们之前在平远馋了好久的千日醉。”老黄的眼睛眯得更细,嘴角似笑非笑地翘着,“本来想多给你们带些,可最近买酒的人多,巷尾那家宁记酒坊也只给我留了一坛。”
老黄说着,往地上洒了一道:“你们尝尝,是不是还是那个味儿?”
酒液洒落一地,老黄定了定神,继续说了起来。
“你们知道这酒为啥不好买吗?”
没有等到回答,老黄有些失望地抿了抿嘴:“就在上个月,朝廷征海寇的舰队回来了!”
“献俘那天,我也跟着去城外看了。那些海寇啊,长得可太难看了,还没有我肩膀高,都剃了半拉光头,看着就不是好东西!”
“听里正说,原来那些海寇,大多是从一个岛上来的。因为那破岛上鸟不拉屎,种土豆下去连个山药蛋都不长,所以海寇才长成那副鬼样子。”
老黄撇了撇嘴,又抿了口酒。
“这不是因为大家伙儿都高兴,想着好好庆祝庆祝,所以酒才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