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梢儿抽得雪花飞,妹子你提灯照谁归?天上月牙三斤重,压得哥哥脊成弓”
沈戎离开之后,叶炳欢独自收拾着一桌残羹剩菜,嘴里咿咿呀呀的哼着一段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词儿。
他到底还是南国人,就算有点语言天赋在身上,但还是拿捏不好东北道二人转那荒诞中夹杂着愁怨的调子,唱的那叫一个歪七扭八。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但是叶炳欢并没有回头。
“一重山一重关,背井离乡为哪般?风雨潇潇还没停,夜路长长有人行,你别赶步,我莫回头,聚散终有时,后会亦重逢.”
“你不是傻子。”
软绵绵的声音却像一根针扎进了心里。
狗日的胡横,老子早晚剐了你。
叶炳欢转身回头,一脸无奈道:“当然不是了。”
“所以你要走了。”
姑娘眼眶发红,泪光闪动,双手紧紧抓着一截衣角。
“对。”叶炳欢回答的很干脆。
“要去哪儿?”
“二道黑河。”
“那是个啥地方?远吗?”
叶炳欢想了想:“应该有个几百里吧,快要到正东道了。”
姑娘咬着嘴唇:“危险吗?”
叶炳欢下意识想要摇头,可看着那双眼睛,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脖颈竟像是生了锈,无论如何摇不动。
“危险。”
叶炳欢叹了口气,如实相告。
姑娘没有说话,只是埋着头,瘦瘦的身子在宽宽的门框中缓缓的挪动。
“你别担心,我不会拦着你。”
她轻声说道:“我爹以前跟我说过,得人恩果千年记。你是大老爷们,恩人有事一定要帮,要是躲了,你这辈子都会过的不踏实。”
“嘿,这话听着怎么有点耳熟啊?”叶炳欢挠了挠头,故意咧嘴笑道:“罗叔他除了酒量不行外,其他地方还不错。”
“现在就要走吗?”
“暂时不走,答应了朋友帮他盯着一个人。”
叶炳欢话音顿了顿,“不过办完了就要走了。”
“噢。”
姑娘侧着身体,后背紧紧贴着门框。叶炳欢迈步从她面前走过。
他没低眉,她也没抬眼。
只是擦身而过的瞬间,叶炳欢的耳边好像听见了一声嘀嗒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