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被糖稀烫出泡,还笑着说''等打完这仗,要给师兄捏只会摇尾巴的糖狗''。"
罗姑娘的呼吸陡然一滞。
她想起昨夜在香灰里看见的"妧,我对不起你",想起会长颤抖的背影——原来那些眼泪里,不只有悔恨,还有未说出口的"我还记着"。
"她封力量时,把''别再为我杀人''的念头也封进去了。"小白狐舔净爪尖最后一点糖屑,歪头看她,"你总说自己是被鬼魂记住的人,可现在..."它的声音忽然轻得像片雪花,"你在替她记住。"
罗姑娘的指尖轻轻碰了碰颈间玉坠。
这玉是她流浪时在破庙捡的,原以为只是块普通的暖玉,此刻却烫得她眼眶发酸——或许从她第一次蹲在墙根听鬼讲故事时,妧儿的执念就在等一个能接住温柔的人。
项公子不知何时凑了过来,金痕悄悄绕住她发凉的手腕。
他没像往常那样插科打诨,反而垂着眼看供桌上的瓷片,喉结动了动:"所以阿罗能听见那些话,不是因为鬼魂缠她,是..."
"是她替妧儿把没说完的话续上了。"赵师姐突然开口。
她一直抱着陶瓮站在阴影里,此时却走出来,指尖轻轻拂过一片瓷片上的裂痕,"我之前总觉得非常规手段太冒险,现在才明白——"她抬眼时,目光像被擦净的剑,"有些力量,本就该用最柔软的方式唤醒。"
祠堂外的麻雀扑棱棱飞过屋檐。
罗姑娘望着赵师姐发间沾的桂花碎屑,突然笑了:"师姐,你头发上有糖渣。"
赵师姐耳尖一红,手忙脚乱去拍,却把更多桂花拍进了发间。
项公子终于憋不住笑出声,金痕在他腕间蹦跶成金蝴蝶:"我就说后厨的蒸笼该擦擦了,上回我偷拿枣糕,还沾了半块红豆皮在眉骨上——"
"项砚!"赵师姐抄起陶瓮作势要砸,却在看见罗姑娘眼里的光时顿住。
那光不是从前的惶惑,而是像春草拱破冻土般的清亮,连带着整间祠堂都亮堂了几分。
是夜,罗姑娘跪在蒲团上。
项公子靠在门框上,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却没敢进去打扰——他知道,这是属于她和那些"被记住的人"的夜。
"张阿婆,您总说我扫的地比您孙子还干净。"罗姑娘闭着眼,指尖轻轻抚过青砖缝隙,"李铁匠,您给我打的铜哨我还留着,虽然现在不用它吓野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