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是阿娘说的甜东西要慢慢吃。"
罗姑娘突然想起自己七岁那年,被人贩子扔进柴房时,也是攥着半块硬糖,在黑暗里数"一、二、三",数到一百就假装阿娘会来敲门。
原来妧儿也数过,原来她们都数过。
"你是不是觉得......"项公子不知何时站到她身后,声音低得反常,"她不该被烧死?"
罗姑娘望着供桌上的残页,那页"甜的东西要慢慢吃"被她的指尖压出褶皱。
她摇头,又点头:"我只是怕......怕有一天我也会变成她。
一个人扛着所有鬼,一个人被当成神仙,一个人在黑夜里数到一百,却等不到任何人敲门。"
项公子突然伸手把她捞进怀里。
他中衣的布料带着体温,芝麻饼的甜香混着沉水香,把她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可你早就不一样了——她数到一百都等不到的人,你现在一回头就能看见。
小不点儿会举着纸狗撞你怀里,赵师姐能翻遍三百年的破档案,连我这种没正形的,不也蹲在井边陪你看鬼画符?"
他的下巴蹭过她发顶:"你看,你有一群人撑着,哪像她......"
"喵。"
檐角突然传来一声轻唤。
罗姑娘抬头,就见小白狐蹲在青瓦上,月光漫过他银白的皮毛,连尾巴尖都沾着雾水。
他平时总爱眯着眼睛装懒,此刻却支棱着耳朵,琥珀色的眼睛里浮着层水光,像要开口说什么。
项公子顺着她的目光抬头,伸手揉她发顶:"看什么呢?"
"没什么。"罗姑娘望着小白狐,突然笑了,"就是觉得......今晚的月亮,比平时圆些。"
小白狐甩了甩尾巴,慢慢趴下,把脑袋埋进蓬松的毛里。
可罗姑娘分明看见,他的爪子悄悄勾住了一片瓦当——像在怕什么,又像在等什么。
小白狐的尾巴尖在瓦当上扫出细碎的沙沙声,罗姑娘刚要收回目光,就见那团银白突然从檐角跃下。
它落地时没有半分声息,连供桌上的烛火都未晃半分,只将沾着露水的脑袋轻轻抵在她手背上。
“她死前最怕的不是火。”小白狐的声音比平日低了八度,像被水浸过的古钟,“是你孤单。”
罗姑娘的指尖猛地一颤,沾着墨香的纸页“哗啦”落在地上。
项公子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