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腰去捡,却见她喉结动了动,眼泪在眼眶里转了三转,偏又咬着嘴唇不肯掉下来——像极了那年她蹲在破庙,明明饿了三天,却把最后半块冷饼塞给流浪的小乞儿。
“所以封进瓷片的不只是能力。”小白狐抬起头,琥珀色眼睛里浮着层雾气,“还有‘别学我倔强’的执念。她怕你像她当年那样,明明怕黑怕得要命,偏要咬着牙说自己能行;明明疼得直抖,偏要把伤口藏在袖子里。”
罗姑娘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突然想起井壁上那行“阿娘握我手至天明”。
原来妧儿不是天生的灵尊,不是不会疼不会怕的神仙,她只是把所有的害怕都嚼碎了咽进肚子里,再把最软和的甜,留给后来的人。
“那我现在”她声音发哑,“算不算没辜负她?”
小白狐用尾巴尖卷住她垂落的发丝,轻轻一拽:“你怀里揣着芝麻饼,兜里塞着小不点儿画的纸狗,身后站着能翻三百年档案的赵师姐,还有个没正形的项公子——”它突然嗤笑一声,“她要是看见你现在这样,大概要哭着说‘我的小阿罗终于不用数到一百了’。”
项公子原本靠在门框上,听到这儿突然直起身子。
他袖中沉水香混着未散尽的芝麻饼甜,一下子漫过供桌:“哎哎哎,怎么突然cue我?我这叫——”
“叫及时出现。”赵师姐弯腰捡起地上的纸页,发间银簪在烛火下闪了闪,“上个月你为了给她找能镇鬼的沉水香,跑了七家香料铺;前儿小不点儿发烧,你蹲在床头唱跑调的摇篮曲唱了半宿。”她抬头看向罗姑娘,眼睛里泛着水光,“我们都在,从来都在。”
罗姑娘望着三人,喉间像塞了团浸了蜜的棉花。
她突然伸手摸向颈间的瓷片——那是她藏了三年的秘密,是族人说她“不祥”时,她偷偷攥在手心的最后一点光。
“我想试试。”她声音轻,却像敲在青铜上,“不再藏着了。”
项公子的手在半空顿了顿,又慢慢收回去。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三个月前她在演武场露了半分能力,被长老会训了半个时辰“不可招摇”;上个月她用能力救了被厉鬼缠住的孩童,却被说“抢了灵师的功劳”。
可此刻他望着她发亮的眼睛,突然觉得那些老古董的唠叨,大抵是要作废了。
罗姑娘将瓷片贴在额间,闭眼的瞬间,有细碎的光从瓷片纹路里渗出来,像星子落进她的脑海。
先是“叮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