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墙后的人说话,说着说着,突然一转身,就往马路中间走了。”
也就是说,她刚一表示自己想进工地去找伊文,就立刻毫无自知地转过身,往马路上走了。
“谢谢,”麦明河真心诚意地说。“你救了我一命。”
等出租车开走,她一时也不敢贸然靠近板材围墙了,进了马路对面一家咖啡店;她一边盘算着是不是应该点些东西再借用电话,一边往放甜品的柜台里扫了几眼,因此没太注意店里——等乍一抬头,麦明河不由傻了。
咖啡店店员站在收银台后,直直地看着她,面目哀衰,伤心至极。
他面上肌肉一条条地往下淌,眉毛嘴角都掉成了八字,仿佛一个演技极差、又想要演出悲痛模样的拙劣演员。
“呜呜呜,”就连他的哭声,都发音标准、一字一截,可眼里挤不出一颗眼泪。“欢迎,请问要点儿什么?”
麦明河愣愣地看着他。过了几秒,她转过头,看了看店外马路对面的工地。
“你你在哭吗?”她小心地问道。
“嗯?我怎么会哭呢,”店员在哭声中笑了几声。麦明河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可能是刚才眼睛里进了东西,有点发红。”
他眼睛一点也不红,倒是两条法令纹正在勃发用力,使劲地压下他的嘴角和肌肉。
麦明河挪开目光,又不敢不看着他,只好再挪回来。“我要一杯拿铁还想借用一下你们店里电话。”
她的手机电量充足,但她不敢再用了。
明明一个电话也没接到、一条消息也没看到;海芦苇却说,他和艾梅粒联系了麦明河好几次,也没有联系上她。
“怎么可能呢,自从把手机找回来以后,我什么也没看见呀。”麦明河当时满心诧异,“还能有人把消息电话都截了吗?”
话音一落,电话两端同时安静了几秒钟。
没有一点敏锐和警觉,是做不下去猎人的。
“那不可能,”海芦苇回答她时,语气十分微妙,轻松之下,多了一层影影绰绰的意味。“我想应该是信号不好。”
一起闯过生死的人,即使相处时日再短,对彼此的了解大概也远比不咸不淡的日常熟人要深得多。
“你放心吧,我没事。”麦明河也轻快地答道,“不是说好了嘛,你们先去我家,替我看一会儿家,我马上就到。”
多亏她不改老派人的习惯,身上总有备着一支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