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挂断电话之后,她将海芦苇和艾梅粒的电话号码抄在一张小票上,立刻将手机关了机。
现在要联系海芦苇,就只能假装手机没电、自己着急,反复恳求店员了。
“呜呜呜,一般办公室电话是不允许对外借用的,”整张脸都在用力强扭出悲伤的店员,说:“可不要用太久啊,呜呜呜。”
他完全听不见自己嘴里的“呜呜”声吗?
麦明河好不容易才抹平了脸上不该有的神色,向他道了谢,拿起了话筒。
海芦苇在第一声铃响时,就接起了电话。
“麦明河?”他低声说,“我们在你家楼下了。你肯定猜不到谁在你家里。”
“伊文?”
“对。”海芦苇似乎正用袖子捂着脸,说:“他之前从杂物室窗户里,来来回回地闪过去几次,不知道在干——咦?”
怎么了?
“快看,”艾梅粒的声音,从电话里隐约透出来,又硬又焦灼:“那个是不是他?”
“真是——”海芦苇似乎吃了一惊,赶紧对电话里解释道:“伊文出来了,他刚从大门口出来了!”
呼吸声、风声、震动声,一转眼之间就扑起来,一下下打击着话筒;麦明河急忙问道:“怎么回事?”
“那家伙一出来就突然大步往前跑——”
“他发现你们了?”
“没有,他一眼都没朝我们这儿看,一出门就找准方向开始跑——这鬼人怎么跑这么快?”海芦苇呼哧呼哧起来,也不知道是在问谁:“还一步不停的,看着可有目标了!他是打算往哪去啊?”
麦明河在沉默中顿了几秒,听着电话交杂的风声、脚步与低骂,几乎是福至心灵一般,生出了一个毫无理由、却说服了她的答案。
伊文知道了。
伊文从海里浮上来之后要做的事,还没做完
“他在朝凯因街工地跑,”她喃喃地说,“他他在冲着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