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十分严厉。
然后他目光落在这位首脑的姓名上,“雍戟”两字清清楚楚。
裴液签了姓名印信,抬头看向张思彻。
“今天发吗?”
“要做到今天能发。但具体要看台主的意思。”
“什么意思。”
“裴鹤检知道,燕王车驾昨日进京了么?”
“我碰见了。”
“今晨消息,他从宫中出来,登上车辇回了燕王府。”张思彻道,“一刻钟之后,我们怎么也找不到的雍戟,现身入府了。”
裴液眯眼。
张思彻敛起文书:“蜃城首脑的罪证已确凿无疑,我们也基本已完成清理。但蜃城首脑是不是雍戟,这一环比较艰难。”
裴液点点头,表示理解。
当然是雍戟,他亲眼所见是雍戟,很多人也知道是雍戟。但要办燕王世子,一般的证据都不是证据。
仙人台拿了蜃城,想指认首脑是谁,那就是谁,没有供状也能写一份供状,没有证据也能造一份证据,这种手段能办很多人,但要斩燕王世子,是不够的。
不过这一环其实也已有了,而且份量一定足够——那就是禅将军的指证。
没有人不认得禅将军的名号,北荒六柱将之一,作为蜃城二号人物被缉捕,他只要讲出首脑是雍戟,当然是足够定死这位世子之罪的。
但这问题就在于,当时这位禅将军就是要以死换雍戟之生,如今怎么会又一口咬定其死罪呢。
其中推拉,犹待结果。
“三刻之前,这位燕王又离了燕王府,车辇西北行,我们跟了一段,确定是去了慈恩寺。”张思彻道,“台主已经过去了。留信说请裴鹤检上观星台。”
裴液点点头,抱拳:“知晓了。”
他转身而去。
观星台上一如既往,只是没有了李缄的身影,裴液走到台前,见留着一张手笺。
只有两个随笔的字:“且梦。”
裴液瞧见此二字的一瞬间,神魂一轻,身周世界如被帷幕遮蔽又拉开,清泠的仙音响在了耳边。
裴液展了展翅膀,在枝上立定,扫视过去其余座位都空空荡荡的。旁边传来一声扑棱棱的动静,乃是大鵹黑玉般的眼睛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