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舔舐着干燥的毡包、堆叠的草料垛、储存皮毛的帐篷,浓烟滚滚冲天,火借风势,迅速蔓延开来,将整个营地变成一片火海,热浪扭曲了空气,映照着幸存者绝望麻木的脸庞。
另一队士卒则赶着缴获的牛羊马匹,汇入庞大的辎重队伍,更多的士兵在军官指挥下,如同蝗虫般扑向营地周围那些好不容易熬过寒冬、刚刚返青的草场,他们挥舞着特制的长柄镰刀和铁锹,毫不留情地将青草连同草根一起铲除、割倒,堆积起来,泼上火油点燃,浓烟带着青草焚烧的焦糊味弥漫开来,一片片代表着生机的绿色在火焰中化为焦黑的灰烬,更有专门的“净水”小队,带着石灰粉和收集来的腐烂动物尸体,粗暴地投入部落赖以生存的水源地--那些小小的水泡子和溪流浅滩,浑浊的毒水迅速扩散,漂浮起翻白的鱼虾。
一个被强行拖离水边的部落老萨满,看着被污染的水源和焚烧的草场,浑浊的老眼里淌下血泪,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发出嘶哑如诅咒般的嚎叫,朝着魏军的方向,挥舞着干枯的手臂:“长生天...会降下惩罚!你们的灵魂...永堕黑暗!草原...会记住你们的罪!”
回应他的,是魏军士卒冰冷的一记枪托,老人闷哼一声,瘫倒在地,被拖死狗般拽走。
赵裕策马立在一处高坡上,漠然注视着下方这如同炼狱绘图般的场景,他身后,一名年轻的文职幕僚脸色苍白,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低声道:“将军,这...这是不是...太过了?绝水焚草...这是要绝了草原的生路啊!恐...恐伤天和...”
赵裕缓缓转过头,头盔下的眼神带着久经沙场的漠然:“天和?”他冷笑一声,“陛下要的是犁庭扫穴!是永靖北疆!是要耶律崇和他身边最后那点火星子,彻底、永远地熄灭在这片冻土之下!妇人之仁?”他猛地一指远方被火焰和浓烟笼罩的地平线,那里,是魏军前锋陈平部的方向,“看看右路大军追得多快!我们这里手软一分,漏掉一粒火星,就可能让耶律崇多喘一口气,就可能让他们多流几倍的血!至于草原的生路?”
他嘴角勾起一丝残酷的弧度,“等大魏的边墙修到这里,等我们的屯田点布满漠北,这里,自然会有新的生路!现在,执行军令!”
......
无垠的冻土荒原在脚下延伸,与灰蒙蒙的天穹在视线尽头融为一体,空茫得令人心头发慌,寒风如同裹着冰渣的鞭子,永无止境地抽打着耶律崇裸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胯下的战马早已口吐白沫,步伐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