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地将一小块成色不佳的狗头金塞向主事的袖口。
主事面无表情地侧身避开,眼神冰冷:“规矩就是规矩!贿赂上官,罪加一等!退下!”
青年脸上的笑容僵住,讪讪地退后,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但更多的是恐惧。
定北府高大的城墙上,值守的魏军士卒按刀肃立,玄甲在稀薄的阳光下泛着冷光。他们冷漠地俯视着城外临时圈起的、如同难民营般的区域,那里挤满了各部落带来的、作为“诚意”和人质的妇孺老弱,以及那些瘦得皮包骨头的牛羊,寒风卷过,扬起地上的尘土,也带来压抑的哭泣和牲畜不安的嘶鸣。
一个穿着旧辽军制式皮甲、归附后被编入戍卫军的契丹老兵,看着城下景象,低声对同伴嗤笑道:“瞧瞧,早干嘛去了?耶律崇在的时候,一个个缩在后面当乌龟,现在树倒猢狲散,倒是知道来摇尾巴了。”
同伴紧了紧身上的棉袄,呵出一口白气:“摇尾巴也得看主子心情,卢大人和李将军可不是好糊弄的,这些墙头草,杀了浪费粮食,养着又怕反咬一口...难办。”
“难办?”老兵冷笑,拍了拍腰间的制式腰刀,“有什么难办?听话的给口饭吃,不听话的...哼,野河边的京观还没凉透呢!枢密院那‘绝户令’可不是摆设!”
风雪似乎永无止境,定北府内,枢密院的灯火常常通宵达旦,卢何与匆匆赶回的李易对着巨大的北疆舆图,用朱砂笔圈点着,哪些部落草场位置关键,可以羁縻利用?哪些部落曾与耶律崇有勾连,需要重点监视甚至拆分?互市的地点、规模、税收如何定?划拨的草场既要满足这些部落最低的生存需求,又要确保其无法壮大,更不能连成一片...
“李将军,你看乞颜部所求的这片草场,”卢何指着舆图上一块靠近关墙的狭长区域,“若给,则与弘吉剌部所求之地仅隔一道矮丘。两部落本有旧怨,如今为求活路暂时低头,日后若因草场、水源再生龃龉,恐生事端。”
李易,这位堪称帝国守边军神的男人,面容比草原的风霜更冷硬,他手指点在两道矮丘之间:“在此设卡,驻兵一哨,许其放牧,但两部落青壮往来,需经查验,互市只开在定北府及指定军堡,严禁部落间私下大规模交易。粮种...可以给,但需以部落头人及其嫡子留居定北府‘进学’为抵押,不妨告诉他们,这是天恩浩荡,也是最后的机会。”
卢何思索片刻,点了点头,窗外,又一阵风雪扑打着窗棂,定北府,这座帝国北疆的新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