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计算般的锐芒。
这双眼睛与他外表的极端苍老形成了无比诡异、令人毛骨悚然的对比!
他开口说话,声音也不再是平日那含糊不清、只能发出“呜呜”声的嘶哑,而是变得低沉、平稳,带着一种特殊的、仿佛砂纸摩擦金属般的质感,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在这落针可闻的书房里显得格外刺耳和突兀。
“主人,老奴愚钝。”他微微躬身,姿态是下属对上级的礼仪,但语气却平静得近乎平板,听不出多少敬畏,更像是一种习惯性的程式。
“为何要对那姓苏的黄口小儿如此......费心周旋?甚至不惜......屈尊降贵,示弱哀求?”
他略一停顿,那双冰冷的眼睛直视阴影中的丁士桢,虽然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他似乎能精准地捕捉到主人的气息。
“依老奴看,与其耗费心神与他进行这等无意义的言语博弈,不若让老奴寻个恰当的时机,布置一场‘意外’,干净利落地彻底清除此人!一了百了,永绝后患,岂不最为省事高效?”
这哪里还是那个看似一阵风就能吹倒的聋哑老仆?分明是一个隐藏得极深、气息内敛却凌厉无比、视人命如草芥的顶尖杀手!而且是深知丁士桢所有见不得光的秘密、参与过无数阴私勾当的绝对心腹!
丁士桢对于哑伯这判若两人的“变身”似乎早已习以为常,脸上没有任何波澜,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变化一下。
他只是微微抬起眼皮,阴影中,他的目光同样锐利如刀,带着一丝明显的不悦和居高临下的训斥意味,冷声驳斥道:“杀了他?哼!愚蠢!目光短浅之极!”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冰冷的鞭子抽在凝滞的空气上。
“你以为苏凌是那些可以随意抹去、无人问津的江湖流寇或者不入流的小吏吗?他是萧元彻亲自提名、天子朱笔御批的京畿道黜置使!是如今朝堂之上风头最盛、手握钦差权柄的年轻新贵!杀了他?然后呢?”
丁士桢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带着一种看透局势的嘲讽道:“你是觉得萧元彻麾下的暗影司都是摆设?还是觉得朝廷的律法形同虚设?一旦苏凌暴毙,尤其是在这个敏感时刻,必将引来萧元彻的雷霆震怒和朝廷不惜一切代价的彻查!”“到那时,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无数双眼睛会盯着京都,无数把刀会指向所有可疑之人!你以为我们那些事,真能经得起那样力度的刨根问底?你我,乃至我们经营多年的一切,谁能逃脱?那才是真正的自取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