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声音里添了几分厉色:“太子乃朕钦定的储君,是大齐正统,谁敢往他身上泼半分脏水,便是与朕为敌,与社稷为敌!”
话虽掷地有声,皇帝胸口却愈发憋闷,呼吸也急促起来。昨夜刘编修那句“得位不正”,此刻又像根淬了毒的刺,狠狠扎在他心口——他得位不正,太子自然也非正统这念头刚冒出来,便让他心绪大乱,额角青筋隐隐跳动,脸色又白了几分。
陆曜听得旨意,再度叩首:“臣领旨,定不辱使命。”说罢,他缓缓起身,轻步退到殿侧,将榻前的位置让还给皇后。转身的刹那,他的目光与太子悄然对上——太子眼底已无半分方才的锐利,只余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陆曜则微微颔首,两人无需言语,却似已交换了千言万语。
沉闷的殿宇里,烛火依旧摇曳,皇后还在低声劝慰着皇帝,太师满面忧色地立在一旁。唯有太子垂手侍立,指尖轻轻摩挲着袖角,心中却是一片沉静——从刘编修叛乱,到陛下病榻托孤,再到如今重查反诗案,每一步都如他所料,一切皆在掌控之中。这盘下了许久的棋,终于要到收官的时候了。
夜色如墨,陆曜策马赶回止戈院时,已近三更。
马蹄声在寂静的巷陌中渐歇,他翻身下马,抬眼便见主屋窗棂间透出暖黄的灯影,随风轻轻摇曳。紧绷了一夜的下颌线条微微放缓,他拂去衣上夜露,阔步迈入院内。
推门而入,果见陈稚鱼坐在窗边软榻上,手中绣绷还搭在膝头,银线缠绕着针尾,显然是听见动静才停下针线。她下午在慕青院虽歇了片刻,却因心挂宫中事,入夜后便再无睡意,此刻见他归来,当即起身朝他快步走去,眼底满是焦灼后的释然。
“夫君。”她轻声唤道,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
可刚走近两步,触及陆曜眼底尚未褪去的森森冷意时,她脚步蓦地一顿,竟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那寒意并非针对她,却如冬夜寒刃般锐利,让她心头莫名一紧,一时不敢再上前。
陆曜见她这般模样,眸中冷意瞬间消融,取而代之的是几分柔和。他率先伸出手,温热的掌心轻轻攥住她的手腕,将人往自己身前带了带,另一只大掌顺势往下,稳稳罩在她平坦的腹部,掌心温度透过薄衫传来,带着明显的安抚意味。
“听说你白日受了惊吓,此刻可还难受?”他垂眸看着她,声音放得极轻,褪去了朝堂上的锐利,只剩夫妻间的关切。
陈稚鱼摇了摇头,刚想开口询问宫中情况,鼻尖却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