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讲究鲜亮。
从前在云麓时,不知有多少媒婆想为师父说亲,其中最有名的便是何媒婆——她在当地是出了名的“大喜人”,经她撮合的姻缘十有八九能成,寻常人家嫁女儿,都愿请她出面。那何媒婆曾劝过师父,说她性子太过刚硬,少了几分女子柔态,若想让男子倾心,该多穿些鲜艳衣裳,别总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
可她的师父,本就与常人不同。从不会为了迎合旁人目光改变自己,依旧我行我素,带着几分独有的风骨。
可今日的师父,却全然不同——不仅梳了个端庄规整的发髻,簪上的青玉钗品相上乘,连身上的衣裳都是崭新的,料子摸着便知价值不菲。这一身精致装扮,与她那双常年握药锄、诊病患,早已磨出薄茧的手形成鲜明对比。陈稚鱼看着,只觉眼眶一阵发烫,鼻尖也微微发酸。
徐三娘默默不语,指尖在陈稚鱼腕间静静搭了片刻,随后收回手,眉头微拧,目光沉沉看向她:“近来可是遇着了让你大喜大悲的事?脉象里藏着几分虚浮,不似安稳养胎的模样。”
陈稚鱼一愣,知晓师父医术精湛,半点瞒不过去,便垂眸如实道:“先前受了些惊吓,动了胎气。”
徐三娘闻言长舒一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后怕:“还好你自小跟着我辨药识草,幼时也进补过不少固本的汤药,身子骨比寻常女子强健些。可孕初期动胎气绝非小事,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我晓得轻重,那一次也着实吓坏了,足足卧床静养了五日,如今已无大碍。”陈稚鱼轻声解释。
“便是无碍也不能马虎。”徐三娘语气加重了几分,“常言说得好,溺死的都是会水的。你虽懂医术,却偏生不能仗着这点就掉以轻心,腹中孩儿要紧。”
陈稚鱼忙点头应下,不敢有半分辩驳。徐三娘显然还有疑虑,目光灼灼追问:“让你受惊的事,可是与这次唤我来京有关?”
陈稚鱼深吸一口气,缓缓点头,抬眼看向师父:“此事与我夫君有关。他身份特殊,这次的事也牵扯甚广,信中笔墨难尽,便没敢在纸上细说。”
说着,她便将这阵子陆府的变故简略道来,重点提了陆曜因头部受伤失了记忆,得了离魂症的事。徐三娘听得眉头越拧越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药箱边缘,眼底满是思索。
徐三娘指尖在桌案上轻轻敲了两下,沉吟道:“离魂症多是情志骤变或外伤扰了神智所致,可他既是头部受创,按说该先调理气血、安神定志,怎的听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