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声调,手指抚过胸前蟒纹,"咱们船上挂的是应天府尹亲赐的杏黄旗,不信您往船尾瞧——"
赵猛横跨半步,将身体挡在林宇侧前方,火铳枪口斜指地面:"上个月劫漕船的贼首,就埋在采石矶下的江滩里!"他踢了踢脚边散落的算珠,目光扫过人群中窃窃私语的商贾,"谁要是再胡说八道,休怪老子的枪子儿不认人!"这话惊得旁边打酒的汉子手一抖,酒葫芦里的黄酒泼湿了前襟,却不敢吱声。
码头上的骚动稍歇,却仍有窃窃私语。戴瓜皮帽的布商凑到粮栈伙计耳边,压低声音:"你瞧那枪托上的龙纹,和三年前劫我布匹的水盗头子的佩刀一模一样..."话未说完,便被老伴儿狠狠拧了把胳膊:"老东西作死呢!没看见人家袖口绣着日月纹?那是宫里当差的标志!"挑粪桶的老汉却在人群后撇嘴,扁担钩子勾住了新军的裤脚,慌忙赔笑时,瞥见枪托内侧刻着"崇祯五年制"的小字,像极了县太爷印章的款式。
林宇目光如刀,扫过刚才起哄的灰衣汉子,却见那人已缩到人群深处,斗笠压得极低,正往巷口移动。他悄悄扯了扯赵猛的袖口,后者立刻示意两名新军跟上。
"列位请看!"林宇突然提高声音,解下腰间燧发枪托在掌心,几个胆大的孩童从母亲裙摆后探出脑袋,盯着枪托上的花纹直咽口水——在他们眼里,这黑铁家伙比糖人担子上的孙悟空还要威风。"这枪看着和寻常火铳差不多,可扳机这儿有讲究——"他拨弄着浸过桐油的牛皮绳,"下雨天也能打响,射程比村里的老火铳远两丈多。"说话间,他从箭囊取出一枚铅弹,弹身刻着的"宁"字在雾中闪烁,"上个月采石矶那仗,水盗的船舵就是被这铅弹打穿的,不然他们早跑没影了!"
人群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哦"声,有个缺了门牙的货郎忍不住伸手触碰枪管,被赵猛"啪"地拍开:"当心烫着!刚从铁匠铺出来的新货!"货郎搓着发红的手背嘟囔:"咱就想瞧瞧,这铁管子咋就能打那么远..."话虽这么说,却偷偷把挑子往粮栈门口挪了挪,离新军更近了些,方便多瞧两眼。
巷口突然传来喧哗,方才那灰衣汉子被两名新军架着拖了出来,斗笠掉落,露出左眉角的刀疤——正是去年在渡口砍死老渔翁的水盗小头目。围观的百姓中,拄着拐杖的老妇人突然哭号着扑上来,拐杖敲在青石板上"咚咚"作响:"天杀的!还我儿子命来!"她浑浊的泪水滴在汉子刀疤上,却被新军轻轻架住胳膊,踉跄着撞进粮栈门口的米袋堆里,扬起的米尘落在她银白的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