币数据。听完赵猛汇报,他接过半块蜀锦,手指头在飞燕纹上摸了又摸。这种绣法他再熟悉不过,每只飞燕尾巴上十三根丝线,正是川东匪帮传军火情报的暗号。“李万贯......”他咬着牙念出这个名字,一边拿手指敲了敲桌上的梯田凸点模具,青铜表面映出他皱着的眉头和冒火的眼神。半个月前,就是这老小子煽动盐商罢市,想拦着新币流通,手段要多阴有多阴。
“大人您看,”赵猛展开捡到的炭笔,笔杆上刻着“万贯商号”四个大字,“今早巡逻,在后墙根儿发现半块断币。看着齿纹跟真币差不多,可凸点间距宽了半厘。”他压低声音说,“李万贯把持着蜀地盐铁生意,养了几百个不要命的打手。城南那家看着普通的地下钱庄,其实就是他造假币的老窝。这些年他跟官府勾结,垄断盐市、哄抬物价,不知道吸了多少百姓的血,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
林宇把断币拿在手里来回摩挲,拇指按在凸点上,手感跟真币差远了。他转头看看正在铸币的匠人们,老周正手把手教徒弟用左手刻字。“传令下去,”林宇说,“给每箱银料都装上凸点暗锁,锁孔形状要跟币面三角纹对上。从明天起,匠人刻字都改用左手,凸点间距一会儿宽一会儿窄,别让那帮孙子摸清规律。另外,工坊周围多加巡逻,暗哨也得加几个!”
天擦黑的时候,整个工坊跟白天似的亮堂。赵猛带着亲兵摸黑去了城南废宅。月光从破窗户照进来,地上扔满了碎纸片,墙角铜盆里还冒着烟,一看就是人刚跑没多会儿。赵猛蹲在地上翻,从灰堆里扒出几片烧焦的图纸,上面画着梯田凸点的样子,旁边还标着密密麻麻的数字,全是他们造假币的关键数据。
“大人!”一个士兵脸色发白,举着块带血的布,上面印着个大掌纹,“地上有拖痕,这帮畜生为了问出凸点间距,把手艺人的手都给砍了!”赵猛气得拿枪砸墙,墙皮扑簌簌往下掉,落在图纸边的血手印上,红得刺眼。他脑子里一下子闪过三天前的事儿:李万贯的轿队在街上横冲直撞,把老农的菜筐都撞翻了。老农跪在地上求他们,轿子里却传出一阵哄笑,听得人牙根直痒痒。
后半夜的工坊还是灯火通明。老周戴着老花镜,正眯着眼调刻刀角度。“用左手刻字,”他一边说,一边把右手的刻刀换到左手,刀锋在银币边上慢慢划过,刻出歪歪扭扭的凸纹,“凸点间距按时辰变,卯时三刻用三分一,辰时就换成三分三,看那帮贼还怎么仿造!”林宇站在旁边摸着新铸的银币,表面凸点看着乱糟糟的,其实暗合蜀地节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