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正好盖在"三丁"的"三"字上:"这不是巧合,"指向缺笔处,"三房暗号,断指三人,"望向林宇,"他们每收三钱,"敲了敲布帛,"就要听三声惨叫。"
林宇猛然起身,甲叶相撞声惊碎了窗纸上的月光:"传令火铳队,"他将布帛塞进贴胸甲胄,"老子要在苏府的火漆炉里熬皂角水,"火铳上膛声在寂静中格外清脆,"让他们的每个暗格,"盯着布帛上的北斗星图,"都照进老子的火铳光!"
陈墨握着祖传放大镜的手沁出冷汗,镜背的"明察秋毫"映着布帛上的血光。他忽然想起在荣昌听到的童谣:"皂角水,洗冤屈,北斗照,断贪吏",此刻竟在这小小的铜盆里得了应验。当皂角水带走最后一丝米汤伪装,显形的不只是苛税数字,更是一个王朝在丁税折银中扭曲的脊梁。那些被织进经纬的血泪,那些刻在骨头上的算术,那些溶在皂角水中的冤魂,终将随着火铳队的脚步,在黎明前的黑暗里,撕开一道血光冲天的口子。
窗外,火铳队的脚步声如闷雷滚过青石板。陈墨望着布帛上渐渐淡去的血色北斗,忽然明白:有些真相,要用皂角水来洗;有些正义,要用火铳来开。而这碗浑浊的皂角水,终将在历史的长河里,沉淀出最清亮的证词——那是织娘曹氏的血泪,是李二妞的断指,是千万个顶名户用生命织就的,永不褪色的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