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在空气中弥漫,如同一场即将燎原的山火。“我们去知府衙门请愿!”王秀才挥舞着手臂,“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让林宇收回成命!”
儒生们如潮水般涌出学宫大门,青衫在风中猎猎作响。他们沿途高喊“捍卫圣学”“驱逐异端”的口号,引得路人纷纷驻足围观。有人举起连夜赶制的白布幡,上面“还我传统”“罢黜洋学”的大字,在晨光中刺得人眼睛生疼。一些不明就里的百姓,被这浩浩荡荡的阵势所吸引,也好奇地跟在队伍后面。
反对的声浪愈演愈烈,三日之后,上百名百姓和儒生聚集在知府衙门前。有人举着写有“还我传统”的白布幡,有人敲着破锣,喧嚣声震天。王秀才站在台阶上,扯着嗓子喊道:“自古以来,读书识字就是富贵人家的事!你且看看那夫子庙的高墙,哪块砖不是用白花花的银子垒起来的?笔墨纸砚、束脩资费,寻常人家连填饱肚子都难,哪有余钱供孩子读那些‘之乎者也’?平头百姓只要认得自己名字,会算个账,能在集市上不被奸商坑骗,在契约上画个押,这辈子也就够用了。何苦掏空家底,让孩子去啃那些晦涩难懂的圣贤书?到头来认再多字,还不是得回去种地做工,白白浪费光阴!”
人群中,一位佝偻着背的老者颤巍巍地开口:“诸位有所不知,咱们平头百姓不读书,实在是有苦衷啊!”他浑浊的眼睛望向远方,声音里满是沧桑,“就说我年轻时,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哪有钱供我读书?腊月里西北风卷着雪粒子往门缝钻,娘把最后半袋麸子熬成稀糊糊,全家五口人分着喝。为了换半袋苞谷面,我七八岁就给地主家放牛,牛背上结满冰碴子,冻得脚丫子没了知觉也不敢偷懒。十岁那年开春,爹咳着血把我塞进进山的队伍,跟着村里人去烧炭。夜里蜷缩在透风的窝棚,听着外头狼嚎,满脑子都是学堂窗棂里漏出的朗朗书声。读书?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可不是嘛!”人群中有人应和,“就算家里有点余钱,私塾的束脩也不是小数目。先生的学费、笔墨纸砚钱,一年算下来,够一家人吃好几个月的口粮了。再说,读完书又能怎样?能当官的都是那些世家子弟,咱们普通百姓,读完书还不是回家种地!”
另一位妇人抹着眼泪说道:“我家孩子他爹走得早,我一个妇道人家拉扯几个孩子,白天要去给人洗衣服,晚上还要做针线活。孩子在家还能帮我干点活,送去学堂,谁来帮我?我家大妞才十二岁,就已经能帮我照顾弟妹、做饭洗衣了,要是去了学堂,这些活计可怎么办?”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