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血腥气的棚屋方向。那里,是柳如烟执行他冷酷命令的地方。他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只有一片冰封的平静。
山寨深处,一间原本用来存放兽皮、此刻弥漫着浓重血腥和脏器气味的昏暗棚屋内。
空气粘稠得几乎令人窒息。一盏挂在梁上、被烟熏得昏黄的油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屋内的景象。三具庞大的土匪头目尸体被随意地扔在铺着干草的地上,草席已被掀开,露出他们狰狞扭曲、死不瞑目的面孔和身上可怖的致命伤口。独眼龙那只空洞的眼窝,在昏黄灯光下显得格外阴森。
陈贵则被粗鲁地绑在一张歪斜的木凳上。他面无人色,身体抖得如同狂风中的落叶,汗水、泪水、鼻涕糊满了整张脸,喉咙里不断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那是被点了穴道后极致的恐惧在无声地呐喊。他圆瞪的双眼,死死盯着棚屋中央那个唯一在动的人影——柳如烟。
柳如烟背对着门口,正俯身在一个临时搬来的粗糙木案前。她的动作稳定、精准、甚至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优雅”,与这血腥污秽的环境格格不入。
案上,整齐地摆放着几样物品:一个装满了雪白粗盐和生石灰混合物的敞口陶盆;几块吸水性极强的粗麻布;几根坚韧的麻绳;以及四个大小不一、但都方方正正、打磨得相当光滑结实的木匣。木匣内壁,竟然还细心地垫上了一层吸水的粗纸,纸上又铺了一层深红色的粗绸——这是从土匪头目房里搜刮来的,此刻被赋予了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用途。
柳如烟仿佛没有闻到那令人作呕的气味,也没有看到陈贵那几乎要裂眶而出的恐惧眼球。她清丽绝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专注得如同在完成一件最精密的绣品。她拿起一柄刃口雪亮、弧度完美的短柄弯刀——那是她的贴身兵刃,刀身薄如柳叶,寒光流转。
她走到独眼龙大当家的尸体旁,蹲下身。左手五指如铁钳般精准地扣住那颗毛发虬结、沾满血污的头颅下颌,稳定住。右手弯刀无声无息地递出,沿着颈骨的缝隙,切入皮肉。刀锋划过筋肉、切断喉管与颈椎连接处的筋膜,发出极其轻微、却令人头皮炸裂的“嗤嗤”声。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多余的拖沓。血,比她预想的要少些,大部分似乎已经在之前的战斗中流干了。
分离的过程,不过数息。一颗硕大的、须发戟张、独眼圆瞪的头颅被提了起来。柳如烟提着它,走到木案旁。她没有丝毫犹豫,左手抓起一把混合着粗盐和生石灰的粉末,均匀地、用力地涂抹在头颅断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