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在身后的手,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指节在湿冷的空气里发出轻微的“咔”声。他依旧望着那片新坟,声音低沉如铁:“人呢?”
“已由属下等护送下山,交由商行最可靠的马车与护卫,正秘密送往大营。大人放心,行踪绝对隐秘!”枭一沉声保证。
“嗯。”林宇只应了一声,那声音沉得如同压在铅云下的闷雷。他缓缓转过身,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滑下,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冰封的寒意几乎要溢出来。“‘疤脸刘’呢?”
“赵将军已命人押回,就拘在营后刑讯暗房,由老刑名亲自‘伺候’着。”枭一回答,声音里带着一丝残酷的意味,“那厮嘴硬得很,骨头也硬,老刑名刚上了点手段,还没撬开。”
林宇的目光,终于从雨幕中收回,转向军营后方那片被重重守卫、即使在白昼也显得格外阴森的区域。“带路。”两个字,不带丝毫情绪,却让枭一心头凛然。
营后暗房,深藏于一座坚固石屋之下。潮湿阴冷的气息混杂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汗液的酸馊,扑面而来。墙壁上挂着各种叫不出名目的刑具,在唯一一盏昏暗油灯的映照下,反射着冰冷幽暗的光泽。
疤脸刘被剥去了上衣,赤膊着上身,精壮的肌肉上布满了新旧伤痕。此刻,他被粗大的铁链呈“大”字型悬吊在半空,脚尖勉强点着冰冷的地面。左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正是被刀疤老刑名踩碎的那只。汗水、血水和泥污混合着,从他扭曲痛苦的脸上不断淌下。他咬着牙,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沉嘶吼,眼神怨毒如蛇,死死瞪着坐在阴影里一张条凳上的刀疤老刑名。
老刑名慢条斯理地用一块沾水的粗布擦拭着一柄薄如柳叶、却寒光四射的小刀。刀锋划过粗布的声音,在死寂的暗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刘爷,骨头够硬啊。”老刑名抬起眼皮,浑浊的老眼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着疤脸刘每一寸紧绷的肌肉,“五十两银子,就买你一条命,外加几百条新军弟兄的命,还有涂山工坊的炉子这买卖,划算吗?陈茂老狗,给你家小许了什么泼天富贵?让你这么死心塌地?”
疤脸刘猛地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嘶声道:“呸!狗官!老子老子什么都不知道!有种给老子个痛快!”
“痛快?”老刑名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在油灯下显得格外瘆人,“落到老子手里,想痛快?那是做梦!”他站起身,拿着那柄小刀,一步步踱到疤脸刘身前,冰冷的刀尖轻轻划过他肋下一条尚未愈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