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块试金石。”
“贺将军,”他声音里裹着冰碴,“给胡千总送十坛女儿红,告诉他...本督知道他最近手头紧。”
贺人龙一愣,随即躬身领命。洪承畴转身回了行辕,案上的舆图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他用朱笔在重庆府三个字上圈了又圈,墨迹浓得像血,口中喃喃自语:“林宇,叶梦珠,你们的算盘再精,也算不过天意。这峡江的礁石,专啃硬骨头。”
涂山训练场的血腥味混着硫磺气,林宇看着第七个被抬下去的雷火铳手,那壮汉的肩胛骨已碎成八块。吴明远正往他嘴里塞紫河车粉,银针拔出时,针尖沾着黑血。
“气血瘀滞,经络震断。”吴明远的声音发颤,“再练下去,这些汉子的肩膀就废了。”
林宇抓起一支雷火铳,铳管烫得能烙熟饼。靶墙后三十步的石碑炸得只剩半截,碎石上还沾着未燃尽的火药,他沉声道:“够了,这威力足以轰开困龙滩炮台。”
“抵架加缓冲层。”他突然开口,玄衣被风吹得贴在身上,“用浸油皮革裹藤编,再垫三层‘锻骨’废料压制的软甲。”
“大人,那样会增加重量...”
“总比扛不动强!”林宇打断他,目光扫过场中六个还能站立的铳手,他们正往肩上垫浸血的棉布,“吴先生说的‘筋网’得尽快试制,三日内必须看到样品。”
传令兵这时飞奔而至,单膝砸在地上:“枭二急讯!南岸回湾接应点已探明,三日后子时行动,请黑风营支援!”
林宇的指尖在铳管上划过螺旋纹路:“告诉赵猛,带五十精锐,配最新的短铳和震天雷。”他顿了顿,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接应失败,提头来见。”
保宁府粮铺前的铜钱串响得像急雨。汉子掂着钱袋,铜子儿撞出脆响,身后的长队从铺门排到街角。
“蜀江商行的济民粮铺,还能有假?”伙计扯开嗓子喊,斗里的糙米堆得冒尖,“不限量!管够!”
人群炸开了锅。三天前还囤积居奇的粮商,现在看着自家空荡荡的铺子直跺脚——蜀江商行的粮价,比进货价还低三成。
城防工地上,民夫们光着膀子推车,号子喊得震山响。监工的鞭子早收了,换成沉甸甸的钱袋。
“张三,搬砖一百五,三十文!”账房数着铜钱,“李四,挖泥两方,四十文!现结!”
李四接过钱串,往嘴里塞了块窝头,又扎进泥水里。他婆娘昨天刚从粮铺买了十斤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