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吃五天——这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听说洪督师要迁江边渔村?”
“迁个屁!”有人啐了口,“林帅的粮船过不来,可林帅的钱能买到粮!”
蜀江商行“观澜轩”的算珠声突然顿住。叶梦珠盯着左手的金属指套,无名指关节微微一动,算珠向上跳了半分。酸麻感顺着支架爬上来,清晰得像电流。
“成了...”她低声自语,苍白的脸上泛起浅红。
大掌柜跌撞着冲进来,眼镜都歪了:“夫人!粮铺的门槛被踏破了!工地上的民夫比驴还能扛!连洪承畴迁渔村的命令,都有人敢顶了!”
叶梦珠的指尖划过算珠上的划痕:“告诉林帅,洪承畴锁得住长江,锁不住人心。”
长江南岸回湾的子时,胡千总摩挲着腰间玉佩,袖中洪承畴的密令还带着油墨香。蒙面人三天前的话在耳边回响:“洞庭帮的债主,现在正在重庆喝好茶。”
他望着江面,心中盘算:三进宅院和千金悬赏,哪个更实在?随即拔剑劈向铁链桩子,剑锋撞在铁环上迸出火星。
“轰隆——!”
水下炸药炸开时,胡千总看见箭尖穿透自己的胸膛。倒下的瞬间,他想起那十坛女儿红——原来洪承畴早就知道了。
涂山库房里,林宇看着打开的油布包,硝石泛着灰白,精铁条闪着乌光。赵猛带着黑风营的人刚回来,身上沾着江泥和血。
“叶姑娘厉害!”陈墨推了推眼镜,“雷火铳的产量能提三成!”
林宇拿起一支新改的雷火铳,抵架的缓冲层用“锻骨”废料编成,像层细密的筋网,他暗道:明日拂晓,该让洪承畴听听惊雷了。
火把的光在铳管上流动,映出他眼底的寒芒。金流冲开的缝隙里,铁火正在燃烧,这场绞杀,才刚到最烈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