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东家,确实比以前那些只知道抢的官儿靠谱。
涂山,秘密工坊区。“泥巴”试验场。
呛人的石灰味混着草木灰味,呛得人直咳嗽。刘子墨蹲在地上,眼镜片上蒙着层灰,看起来像个刚从灶台里钻出来的厨子。他手里捏着块灰扑扑的东西,正跟几个老窑工较劲。
“刘先生,这‘三合土’新配方真能成?”老窑工王师傅用粗糙的手指戳了戳那玩意儿,像戳块冻硬的泥巴,“您瞅瞅,这里头掺了这么多煅烧黏土粉和石膏粉,能有糯米灰浆结实?祖祖辈辈都用糯米熬浆,那才叫真家伙——这新方子,我瞅着悬。”
刘子墨没说话,小心翼翼地把那“泥巴”抹在两块青砖中间,用木槌敲实。旁边另一堆青砖,用的是传统糯米灰浆,还冒着点糯米的糊味。“等干透了再说。”他声音有点哑,眼睛却亮得惊人——这方子是他翻了几十本古籍,又结合汤若望说的西洋法子捣鼓出来的,要是成了,修棱堡、盖房子能省多少糯米?那些糯米够多少老百姓吃的?
几天后,王师傅扯着嗓子喊:“干了!能砸了!”
刘子墨拎着大铁锤,手心全是汗。他先走到糯米灰浆粘合的青砖前,深吸一口气,抡圆了锤子砸下去!
“哐当!”砖缝裂开,糯米灰浆碎成了渣。
王师傅撇了撇嘴,没说话。
刘子墨走到自己那堆青砖前,咬了咬牙,一锤子砸下去!
“咚!”一声闷响,震得人耳朵疼。青砖晃了晃,可那灰扑扑的砖缝,居然只裂了几条细纹,没散架!
“我的娘哎!”王师傅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伸手去摸砖缝,手指都在抖,“这这玩意儿比糯米浆还结实?”他突然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刘先生!这方子神了!快记下来!熟石灰七成,煅烧黏土粉两成,石膏粉一成水要慢慢加,搅拌到能捏成型晾干得阴干,不能晒太阳!”
刘子墨抹了把脸上的灰,笑得露出白牙:“就叫它‘磐石浆’!让工坊加紧造,北边修堡垒要用,南边铺路也要用——越多越好!”
看着工匠们七手八脚地开始按新方子调配材料,刘子墨心里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这才是真正的“利器”——不用来杀人,却能撑起川东的骨头。
嘉陵江畔,涂山船厂。春日暖阳。
江风带着水汽,吹得人身上暖洋洋的。叶梦珠站在船台上,看着刚刷完桐油的“川江级”快船,船身狭长低矮,在阳光下闪着油亮的光,像条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