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听了这话,心中咯噔一下,后悔方才嘴快些,自己干嘛和二爷提这话茬。
她可知道那日在荣庆堂,二奶奶给平儿定日子,二爷说些散话歪话,惹二奶奶连月例都卡了不发。
二爷要是听了这话,又发起痴病,惹出事端,那可就又要糟糕
宝玉说道:“我虽觉得平儿姐姐可怜,不满别人如此亵渎于她,但是世道如此,如之奈何。
今天总归是她的大事,从小在府上见面相处,我也过去瞧瞧,也算是个礼数,也尽了我一片心。”
宝玉心中妒忌悲愤,只说过去瞧瞧,贺喜两字怎也说不出口。
他和平儿日常也是泛泛,也从没什么交情,原本不该如此,但只要想起此事,就没来由心中憋屈。
大概是如今西府众美皆空,快要一个不剩都去了东府,就留下他一个孤零鬼,让他觉得异常委屈不公。
贾琮贪得无厌,一味霸占糟蹋清俊女儿,祸害东府不说,还来西府糟践,着实罄竹难书,卑鄙污秽到极点。
彩云听了自己二爷这话,背上起一片鸡皮疙瘩,心说自己果然糊涂,二爷果然又说起胡话。
二爷都是怎么寻思出来的,平儿姐姐这也叫可怜,她被这么大烙饼砸脑门上,估计都乐晕过去了。
西府丫鬟哪个有她走运,她这也算可怜,那旁人还要不要活了。
自己在二爷床上胡混睡觉,守身如初,白白担着名声,岂不是要抹脖子才算事
彩云担心宝玉闹事,连忙劝道:“二爷还是不用去了,二房已去了大奶奶和兰哥儿。
也算是有人露脸观礼,二爷省下这一趟,在家待着更妥当。
宝玉脸上露出悲悯之色,说道:“我怎么能不去呢,你们怎么都不知我的心。
彩云,去拿新做的金莲纹团花圆领袍,我赶紧换上去荣庆堂瞧瞧。”
彩云心中苦笑,今日琮三爷收女人入房,二爷穿的怎么花俏,这算怎么回事
劝道:“二爷那件金莲圆领袍,虽十分华丽好看,但今日穿是不是扎眼?”
宝玉动情说道:“多嘴,衣服做了自然是用来穿,它既是件好衣服,难道还闲摆着。
即便是个物件,白白辜负了它,也对不起它,未免大煞风景,世上或人或物,都是一样道理。”
宝玉一番高论,听得彩云脑子发晕,心中有些害怕,二爷刚说了胡话,如今又说起疯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