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子弟能安享衣食小康,读书进学才有根本,等族中出了杰出子弟,或哥哥子嗣中有可造之才。
那时族中多了一份依仗,再想着扩张家业富贵,才是正当其时,这是细水长流之事,操之过急也是没用的。
不过曲姑娘在金陵坐镇生意,所作所为让人敬佩,倒真想见识下这等人物,或者以后还要借重人家。”
薛姨妈听了眼睛一亮,问道:“宝钗,你是心里有了什么念头?”
宝钗微摇了摇头,说道:“曲姑娘能在金陵这等地界,操持出这么大生意,让我觉得十分难得。
虽然心里有些念头,不过是自己瞎想罢了,世事难料,哪能想什么成什么”
薛姨妈正准备再问,只见金钏掀门帘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小包。
说道:“太太,铺子里刚送来半斤燕窝,说是太太前几日要的,昨儿从南边来的上等新货。”
薛姨妈说道:“如今彩霞怀了身孕,老太太让每月给二两燕窝养胎,凤丫头从铺子里每月也又订了五两。”
宝钗笑道:“昨儿我遇到平儿,还说如今燕窝先紧着彩霞,加上老太太日常所用,凤姐姐产后补身也用。
公中的燕窝快要见底,还问我铺子什么时候到货,这会子可巧就有了,我给凤姐姐送去,顺便走动一下。”
宝钗进屋换了件白梅纹缎面交领长袄,金钏又帮她系上莲青斗纹下鹤氅,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梨香院。
走到半路正遇宝玉从荣庆堂出来,见宝钗带着金钏迎面过来,心中不由一喜,他倒也不长记性。
这几日宝玉心情低落,麝月去东府做执事丫鬟,他是极不乐意,甚至生出几分扭曲的嫉恨。
他一向自认卓绝不凡,身边丫鬟都该对他倾倒,袭人、碧痕、秋纹等人,不是个个都是如此。
原以为自己出言挽留,麝月必定要感动不已,会巴不得留在院子里。
哪知麝月是个不同的,一番清冷决绝之言,将宝玉自恋多情的情怀,撕扯得破烂不堪。
他虽内心羞愧且不服,但却无可奈何,东府对他来说不仅是禄蠹之地,更是怎么也跨不过的门槛。
麝月去了东府,他只能望而兴叹,虽说过找贾母说理的话,但又顾忌太太责怪,心中摇摆,好生烦恼。
如此磨蹭了几日,胸中仅存块垒之念,很快便也烟消云散,恍如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最后只是伤春悲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