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火车碾碎的戒指残片。发送地址显示在两千公里外的荒原,定位点旁标着串数字:03:17。
“三点十七分。”苏婉瑜突然想起天文台的流星雨,那时他们正在帆布上交换笨拙的吻。她发动跑车时,后视镜里闪过个黑影,黑西装的袖口露出半截翡翠手链——是父亲的保镖。
回家的路上,车载电台突然播放紧急新闻:“今日凌晨,开往西北的货运列车发生追尾事故,司机当场身亡”播报声里,苏婉瑜看见挡风玻璃上落满铜绿色的雨滴,每个水珠里都映出录野峰的脸,正对着她笑得露出小虎牙。
订婚宴的水晶灯比上次的更亮。苏婉瑜穿着婚纱坐在主位,林公子的钻戒在她无名指上硌出红痕。父亲举杯致辞时,她突然听见钟楼的报时声——是录野峰修过的那只民国座钟,此刻正用沙哑的嗓音敲了十三下。
第十三声钟响未落,宴会厅的大门被撞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跌跌撞撞走进来,破洞的工装里露出半截铜制吊坠,正是她扔进落地钟的那枚天狼星。“婉瑜”录野峰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他从怀里掏出个烧焦的日记本,“我来赴约。”
保镖们蜂拥而上的瞬间,苏婉瑜掀翻了餐桌。银质餐具与水晶杯的碎裂声中,她扑过去抓住他的手腕,摸到他掌心嵌着的碎玻璃——和她在老城区捡到的帆布包搭扣上的,属于同个来源。“你没死!”她的指甲掐进他的伤口,血珠滴在婚纱上,像绽开的红梅。
录野峰的眼睛突然失去焦点。他指着窗外的夜空,嘴角溢出的血沫染红了她的婚纱:“看天狼星”苏婉瑜顺着他的指尖望去,只看见厚重的乌云,像块浸了墨的绒布。他倒在她怀里的瞬间,掌心的铜吊坠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医生宣布死亡时间时,林公子正在擦拭溅到西装上的血:“真晦气。”苏婉瑜没理他,只是蹲在地上拼凑那枚吊坠,碎片的断口处刻着极小的字,合起来是:“等我。”
葬礼后的第七天,苏婉瑜在录野峰的骨灰盒里发现了样东西。铜制的星盘背面刻着幅微型地图,标注点在西北荒原的废弃天文台。她烧掉订婚请柬的那晚,父亲的书房突然传来落地钟的轰鸣,钟摆间的齿轮全部倒转,露出藏在最深处的封信。
信是录野峰母亲写的。泛黄的信纸上,老人的字迹歪歪扭扭:“小峰说要摘颗星星给你,他在天文台的穹顶藏了惊喜”信纸末尾粘着根白发,像根被遗忘的银线。
苏婉瑜带着骨灰盒踏上西行的列车。硬座车厢的烟灰缸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