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的行李箱突然自动排成队,每个箱子上都贴着她的照片。头等舱的乘务员递来的菜单上,所有菜品都是录野峰常做的家常菜:番茄炒蛋、酸辣土豆丝、还有那道被她嫌弃过的“黑暗料理”泡面。当飞机穿过云层,舷窗外突然出现录野峰画的星座图,最亮的那颗星突然闪烁,像极了他在电话里说“我想你”时的语气。
手术室外的走廊飘着消毒水和阳光的味道。苏婉瑜坐在长椅上,手里攥着那枚合二为一的碎玉,它的温度始终保持在37度——录野峰的体温。顾明轩的西装外套搭在她肩上,衬里的标签上,写着录野峰的名字,原来这件衣服是录野峰买给顾明轩的,他说:“顾少爷,麻烦你多照顾婉瑜点。”手术室的灯突然熄灭,医生走出来的瞬间,所有的向日葵突然同时转向门口,录野峰被推出来时,手里还攥着那枚玻璃戒指。
“婉瑜,我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录野峰的声音很轻,像刚睡醒的孩子,“梦见我们在废品站捡了块很大的玉,能雕成一百个戒指。”苏婉瑜的眼泪滴在他的手背上,那里的茧子还在,只是多了道新的疤痕——手术留下的。窗外的阳光突然变成金色,透过玻璃照在他们交握的手上,碎玉的光芒里,浮现出他们老了的模样:她拄着拐杖,他推着轮椅,在夕阳下散步,手里还牵着那根红绳。
三年后的婚礼上,苏婉瑜穿着租来的婚纱,录野峰的西装袖口还缠着那半根红绳。顾明轩作为伴郎,递来的戒指盒里,除了那枚鸽血红钻戒,还有那枚玻璃戒指。“婉瑜,我还是买不起游艇。”录野峰的声音带着哽咽,“但我可以带你去江边散步,每天都去。”当他们交换戒指的瞬间,天空突然下起金色的雨,所有的雨滴都变成了星星,落在他们的头发上、衣服上,像录野峰说过的,要给她摘的整个星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