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瑜在埃菲尔铁塔下站到暮色四合,塞纳河的晚风卷着落叶,在她脚边堆成小小的坟冢。丝绒盒里的钻戒硌得掌心发疼,内侧交织的名字被体温焐得发烫——“婉瑜”与“野峰”的笔画缠绕着,像他总爱为她系的鞋带,笨拙却紧实。
手机屏幕亮着那张瑞士雪山的照片,男人手腕的疤痕在像素颗粒里若隐若现。她放大画面到极限,发现他身后的木屋挂着串风铃,铃铛的纹路与录野峰宿舍墙上的旧钥匙完全相同。那是他父亲留下的遗物,他曾说过,钥匙能打开“藏着星星的房子”。
“小姐,该回酒店了。”随行的女佣低声提醒,捧着的羊绒披肩绣着忍冬花——母亲最爱的图案,也是录野峰第一次见她时,别在西装纽扣上的胸针花纹。苏婉瑜突然想起他当时紧张得指尖冒汗,胸针掉在地上,滚到她的高跟鞋边。
酒店套房的水晶灯折射出冷光,床头柜上的花瓶插着束白玫瑰,花瓣边缘泛着淡淡的蓝。苏婉瑜的指尖抚过花瓣,突然想起录野峰总用食用色素给白玫瑰染色,因为她随口说过“蓝色玫瑰像未融化的冰川”。那时她不知道,蓝色玫瑰的花语是“不可能的爱”。
凌晨三点,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跳出串陌生号码,归属地显示为瑞士采尔马特。苏婉瑜的心跳撞得肋骨生疼,划开接听键的瞬间,听筒里传来风雪呼啸的声音,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呼吸:“小瑜我在木屋”电流杂音突然炸响,随后便是忙音。
她披衣冲到露台,阿尔卑斯山的轮廓在夜色中泛着青灰。远处的滑雪缆车像串发光的珠子,缓缓爬向星空,其中节缆车的灯光突然闪烁三下——短,短,长,正是摩尔斯电码里的“求救信号”。录野峰曾在工地的黑板上教过她,粉笔灰落在他的工装裤上,像场微型的雪。
“订最早去采尔马特的机票。”苏婉瑜的声音带着冰晶般的颤抖,女佣递来的护照夹里,夹着片干枯的玫瑰花瓣,是三个月前天文台爆炸时,她攥在手心的那片假玫瑰,塑料质地的花瓣上,还留着他的指纹印记。
直升机在雪山降落时,阳光正刺破云层。向导指着远处的木屋说:“那里住着个中国男人,总在雪地里捡冰晶,说要送给‘会过敏的玫瑰’。”苏婉瑜的呼吸骤然停滞,“过敏”两个字像把钥匙,打开记忆的锁——只有录野峰知道她对真玫瑰过敏。
木屋的门虚掩着,门轴的吱呀声与记忆里录野峰宿舍的旧衣柜完全同步。推开门的瞬间,壁炉的余烬里飘出松木香气,墙上钉着张世界地图,每个标记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