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瑜,你看这个。”录野峰从怀中掏出个泛黄的日记本,扉页的钢笔字被泪水泡得模糊:“若有天我女儿遇见个叫录野峰的男孩,告诉他,他父亲不是纵火犯。”苏婉瑜的指甲掐进掌心,日记本里夹着的医院缴费单上,母亲的名字旁有个潦草的签名,与录野峰钱包里那张黑白照片上的女人名字完全一致。
地窖角落的木箱突然晃动,里面滚出的不是旧物,是无数封未寄出的信,邮票全是二十年前的款式,收信人地址是苏家老宅,寄信人署名是“守树人”。苏婉瑜拆开最厚的一封,信纸里掉出的头发缠上她的指尖,dna检测报告的复印件飘落在地,鉴定结果栏的“亲子关系概率99.99%”刺得她眼眶发疼——样本来自她和录野峰。
录野峰的呼吸突然变重,他指着木箱底层的铁皮盒。盒子打开的瞬间,白玫瑰的香气突然变成汽油味,里面的全家福照片正在自燃:二十年前的父亲抱着个婴儿站在老槐树下,母亲身边的小男孩手里拿着把铜钥匙,正是录野峰放在桌上的那枚。照片背面的钢笔字正在燃烧:“用苏家的血脉,还录家的债”。
地窖的墙壁突然渗出汽油,苏婉瑜的钻石项链在火光中炸裂,链扣里的监听器掉在地上,父亲的声音带着狂笑从里面传出:“婉瑜,你以为他真的爱你?他接近你,是为了拿回录家被我们吞掉的产业!”录野峰突然抓住她的手,他掌心的温度烫得像火场的余烬,“婉瑜,不是这样的,我”
他的话被突然倒塌的横梁打断,苏婉瑜在浓烟中看见录野峰被压在下面,他胸前的旧怀表正在最后一次跳动,表盘里的合影被火焰吞噬,只剩下那棵老槐树的轮廓,树干上刻着的“苏婉瑜”三个字正在流泪,泪水滴在录野峰的手背上,晕开的血痕组成个“等”字。
当消防员撬开地窖门时,苏婉瑜正抱着那枚黄铜钥匙坐在废墟里。雨停后的月光穿过烟雾,在她脚边的水洼里映出张陌生的脸——那是二十年前的母亲,怀里抱着两个襁褓,左边的婴儿戴着钻石项链,右边的婴儿攥着铜钥匙,背景里的老槐树正在开花,花瓣飘落在两个孩子的脸上,像场温柔的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