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脉的纹路组成串数字:20030615,正是她的生日,也是母亲的忌日。
病房床头柜的相框突然倒落,玻璃罩里的照片滑了出来。照片上的年轻女人抱着两个婴儿站在槐树下,左边的婴儿戴着长命锁,右边的婴儿攥着铜钥匙,背景里的老宅还完好无损,门楣上挂着块牌匾,“录府”两个金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照片背面的钢笔字被泪水泡得发胀:“苏家欠录家的,该还了。”
护士推门进来换吊瓶时,苏婉瑜正将照片按在胸口。她注意到吊瓶里的液体泛着淡粉色,输液管上的标签写着“镇静剂”,但液体流动的速度却比正常情况快三倍,像有人在刻意加速药物剂量。护士转身的瞬间,苏婉瑜看见她白大褂口袋露出的半截工牌,照片上的人脸与老宅楼梯转角墙壁渗出的液体组成的人脸,有着一模一样的嘴角痣。
“她是录野峰的母亲。”护士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地窖的铁门,“三年前被送进来,诊断结果是创伤后精神失常。但有意思的是”她突然凑近,消毒水味里混着淡淡的汽油味,“每次苏家有人来,她就会清醒半小时。”这句话像把钥匙拧开苏婉瑜的记忆,她突然想起父亲每年忌日都会独自外出,车的后备箱里总有束白玫瑰,花瓣上总沾着精神病院的泥土。
离开精神病院时,夕阳正将云彩染成琥珀色。苏婉瑜的车刚驶出大门,后视镜里突然出现辆黑色轿车,车牌号的后三位是“715”,与她的生日数字相反。她猛地踩下刹车,轿车紧急变道的瞬间,车窗闪过张熟悉的脸——录野峰的室友阿哲,他正举着手机拍照,手机屏幕反射的光里,有个穿黑色风衣的***在精神病院顶楼,左胸前的怀表链正在随风摆动。
阿哲的出租屋在老城区的阁楼里。苏婉瑜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时,看见墙上贴满了她的照片:大学图书馆里的侧影、商场试衣间的背影、甚至有张是她十八岁生日宴上的抓拍,照片里的她正低头吹蜡烛,而角落里的服务生制服口袋里,露出半截怀表链,链扣的花纹与录野峰那枚完全相同。
“这些都是录野峰拍的。”阿哲突然从阴影里走出,手里把玩着枚铜钥匙,钥匙孔的形状与老宅地窖的锁芯完美契合,“他说要集齐99张,在你二十五岁生日那天求婚。”他将钥匙扔给苏婉瑜,金属碰撞的脆响中,桌角的纸箱突然倒塌,滚出的不是杂物,是无数个信封,邮票全是用槐花蜜粘的,收信人处写着“未来的苏婉瑜”。
苏婉瑜拆开最底下的信封,里面掉出的不是信纸,是张孕检单。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