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瑜打开最近的怀表,表芯里没有齿轮,只有片干枯的槐树叶,叶脉的纹路比精神病院那张多出个箭头,直指货架最底层的木箱。木箱打开的瞬间,白玫瑰的香气突然涌出,里面整齐码着99个信封,邮票上的邮戳全是今天的日期,收信人处写着“我的婉瑜”,笔迹与录野峰情书的字迹重叠,却比情书多了几分颤抖。
最底下的信封里掉出把黄铜钥匙,钥匙孔的形状与阿哲给的那枚完全互补。当两把钥匙合二为一,钥匙柄突然弹出张微型地图,标注着录家老宅地窖的位置,第三块砖的旁边,用红笔圈出个极小的“母”字。苏婉瑜的心脏骤然紧缩,她突然想起录野峰的母亲还在精神病院,吊瓶里的粉色液体正在加速流淌。
杂货铺的门铃再次响起,穿黑色风衣的***在门口,左胸前的怀表链随风摆动。苏婉瑜的瞳孔骤然收缩——男人的侧脸与录野峰有七分相似,只是眼角多了道疤痕,疤痕的形状与老宅窗棂的焦黑纹路完全一致。男人突然开口,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苏家的小姐,该还东西了。”
他的手掌摊开的瞬间,苏婉瑜看见他掌心的茧子组成个“录”字,与照片上录野峰父亲的手掌一模一样。男人突然将怀表扔给她,表盖打开的刹那,里面弹出的不是照片,是段录音:“野峰,若苏家小姐看到这个,就告诉她,二十年前的火是我放的,与苏家无关”录音突然中断,只剩下电流的滋滋声,像有人刻意抹去了后半段。
警笛声从巷口传来时,男人已经消失在夜色里。苏婉瑜抓起两把钥匙冲出杂货铺,怀表在口袋里发烫,表盖缝隙渗出的金色液体,在她的裙摆上画出条蜿蜒的线,终点指向录家老宅的方向,与地图上的路线完全吻合。
录家老宅的废墟比苏家老宅更残破,月光穿过断壁残垣,在地上拼出个巨大的“录”字。苏婉瑜找到第三块砖的瞬间,钥匙突然自动插入砖缝,地面传来轻微的震动,块石板缓缓移开,露出个深不见底的地窖,楼梯扶手上缠绕的槐树枝,正开出淡粉色的花,花瓣上的露珠折射出医院病房的画面:录野峰躺在病床上,手指缠着的纱布渗出淡粉色的血,与孕检单的颜色完全相同。
地窖里的空气泛着铁锈味,墙壁上挂着幅油画,画中的槐树下站着两个孩子,男孩手里拿着铜钥匙,女孩戴着长命锁,背景里的老宅门楣上,“录府”的牌匾正在燃烧,火星溅在男孩的手腕上,烫出个月牙形的疤痕。油画的画框突然渗出金色液体,在地面组成行字:“同个疤痕,同个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