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笑话的漠然。念北放下手中的蜜饯,从袖中取出一个烫金的账册,指尖在“西域商税”那一页轻轻一点,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尚书大人请看,去年西域商路的税银,分了三批上缴户部,有驿站的回执为证。至于宝钞流通,那是因为西域部落用香料、宝石兑换,这些东西如今还在京郊的官仓里,大人若不信,明日便可去查验。”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老尚书身后站着的一个小厮——那小厮的袖口,露出半截与前日偷听驿馆的人同款的青布,此刻正悄悄往后缩。念北嘴角勾了勾,却没点破,只淡淡道:“倒是前日,有个自称‘户部差役’的人,在驿馆外偷听我与大哥说话,被朔北的密卫拿下了。那人说,是受了‘李太傅’的嘱咐,要查‘朔北私藏兵器’的证据——不知尚书大人,认识这位李太傅吗?”
“李太傅”三个字一出,席间忽然静了静。谁都知道,李太傅是三朝元老,去年刚致仕,更是当年反对萧劲衍镇守朔北的领头人。户部尚书的脸色变了变,支支吾吾道:“老臣不认识。”
少帝适时开口,端起酒杯道:“些许误会罢了,何必较真。来,诸位,饮了这杯,不谈公务,只论风月。”他的声音温和,可萧明轩却注意到,他握着酒杯的指节,微微泛白。
宴席过半,萧明轩借口更衣,悄悄退到御花园的角门。夜风带着些凉意,吹得他清醒了几分。他摸出腰间的玉带,指尖抠住那个凸起的地方,轻轻一旋——“咔嗒”一声,玉带扣里掉出一张极小的纸条,上面用炭笔写着:“京畿卫戍调榆林关,是李太傅的主意,他说‘要断朔北的后路’。”
萧明轩的心猛地一沉。榆林关的路,上个月刚被山洪冲毁,三万兵马去了那里,别说防备漠北,连补给都难以为继——这哪里是调兵,分明是想让京畿卫戍陷入绝境,再把账算到朔北头上!他想起昨日在兵部,李太傅的门生还在朝堂上奏请“让朔北派兵支援榆林关”,原来从那时起,陷阱就已经挖好了。
“大哥。”念安的声音忽然传来,他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布包,“方才那虬髯将军偷偷塞给我的,说是‘漠北的土’,让我带回朔北给父亲。可我闻着,这土味不对,倒像京郊乱葬岗的。”
萧明轩接过布包,打开一角,果然闻到一股腐朽的气息。他忽然想起母亲曾说,有些毒药会藏在泥土里,遇热就会挥发。他赶紧把布包封紧,塞进袖中:“别声张,带回驿馆让母亲派来的医官看看。”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念北提着裙摆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