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他深吸一口气,将药渣重新包好,塞进贴身的衣襟里,“你再去查,李太傅的侄子现在在哪,还有,三年前给父亲送滋补丸的人,是谁。”
医官应了声,躬身退下时,脚步都比来时沉了几分。萧明轩独自坐在桌前,窗外的雾渐渐散了,阳光透过冰花照进来,在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可他却觉得浑身发冷——京中的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而他们兄妹,不过是刚摸到水面的石子,稍不留意,就会被暗流卷走。
“大哥,我查到了。”念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手里拿着一本账册,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却难掩眼底的锐利,“李太傅在户部的门生,上个月挪用了五万两军饷,说是‘用来修缮榆林关的道路’,可我去驿站查了回执,榆林关的修路工匠,半个月前就因为‘工钱不到位’停工了。那笔钱,根本没用到修路上去。”
她将账册摊在桌上,指着其中一页:“你看,这笔钱的去向写的是‘京郊粮庄’,可我派人去查了,那粮庄上个月就转手了,新主人是个西域商人,说话带着罗刹国的口音。”
“罗刹国?”萧明轩猛地站起身,这个名字像道惊雷,炸在他耳边。前几日在朔北时,父亲还说过“罗刹国近来在西域异动,怕是要东进”,那时他只当是边境寻常的摩擦,如今看来,这摩擦背后,竟有李太傅在推波助澜——挪用军饷给罗刹国,是想让他们资助漠北部落,夹击朔北?
“还有更奇怪的。”念北又拿出一张纸,上面画着个简单的图案,是个带着鹰徽的令牌,“我从户部差役那里问来的,那西域商人每次去粮庄,都带着这个令牌。而去年冬天,有个带着同款令牌的人,去过大同关的驿站,当时驿站的记录写着‘罗刹国使节,求见李太傅’。”
萧明轩的指尖落在鹰徽上,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他想起母亲曾说,罗刹国的军队擅长用火器,若是他们和李太傅勾结,里应外合,朔北的边防就算再坚固,也难防腹背受敌。而少帝昨日在御花园护着他们,到底是真的倚重,还是想看着他们和李太傅、罗刹国斗得两败俱伤,坐收渔翁之利?
“二哥呢?”他忽然想起念安,昨日说要去皇家武学找教习将军问事,此刻还没回来。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脚步声,念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脸色比去时沉了许多,手里还攥着一块磨损的铜牌,铜牌上刻着“镇北军”三个字——那是父亲早年在镇北军时的令牌样式。
“大哥,教习将军说了,当年漠北之战,父亲能以五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