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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丈不必如此。”赵清真声音清朗平和,如同山涧清泉,在这片被恐惧和绝望笼罩的土地上流淌开来,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贫道赵清真,云游至此。村中之事,路上这位李居士已略述一二。妖氛甚重,怨气冲天,确非寻常。且容贫道细察。”
他的目光并未在悲泣的老族长身上过多停留,而是越过人群,投向村子的深处。他的眉头微微蹙起,鼻翼几不可察地翕动了一下。常人无法感知的气息,在他敏锐的灵觉中却如同黑夜中的灯火——那是一种极其阴冷、极其腐朽、又带着浓烈血腥和滔天怨毒的混合气息,如同无数冤魂的哀嚎凝成的实质,沉甸甸地笼罩着整个村落,尤其以村子西北方向那座无名山坡(断魂坡)最为浓烈!丝丝缕缕,如同活物般从地脉深处渗出,缠绕在每一座房舍,每一棵草木,甚至每一个村民的身上!尤其是那些中气不足、面色蜡黄的成年人,其头顶、双肩的“三昧火”竟微弱如风中残烛,丝丝缕缕的淡白精气正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缓缓流向那怨气的源头!
这绝非寻常精怪作祟!赵清真心中凛然。这股怨气之精纯、之执拗、之针对性(专噬父母精气),实属罕见。其根脚,恐怕深埋着一段惨烈至极、百年不化的血泪冤情。他背上那柄归尘剑鞘内,剑身似乎感应到主人心绪的波动,极其轻微地震颤了一下,发出一声低沉如龙吟般的嗡鸣,剑格上镶嵌的七颗细微宝石(北斗七星)也隐隐有微光流转。
赵清真的到来,如同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在李家洼村激起了巨大的涟漪。恐慌并未立刻消散,但一种名为“希望”的微弱火苗,开始在绝望的灰烬中悄然复燃。
族老们如同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簇拥着赵清真,七嘴八舌地诉说着连日来的恐怖遭遇。张寡妇被搀扶着来了,她形容枯槁,眼神涣散,断断续续地讲述着那晚濒死的挣扎和那声绝望的嘶吼。王老五的婆娘昨夜刚刚咽气,简陋的灵堂就设在屋中,阴冷的死气和浓郁的草药味混合在一起,让人窒息。赵清真面色沉静,仔细听着每一个细节,目光如电,扫过每一个当事人残留的、被阴寒怨气侵蚀的气场痕迹。
他尤其留意到,所有受害者,皆是村中为人父母者。孩童虽受惊扰,却无一真正受害,甚至那晚张寡妇濒死之际,其子石头的哭喊声似乎还对那邪祟产生了某种奇异的干扰。
“专噬父母精气”赵清真低声自语,深邃的眼眸中光芒流转,似乎在推演着什么。
“仙长,您看这这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