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的鎏金铜狮在晨光里泛着冷光,二十八根盘龙金柱撑起的穹顶下,檀香正从三足鼎里丝丝缕缕漫出来,缠绕着悬在梁上的十二章纹藻井。李新宇攥着朱漆龙椅的扶手,指节泛白——昨夜刚收到的八百里加急,福建水师在澎湖列岛截获的三艘番邦商船里,竟搜出了三百七十名被铁链锁着的汉人奴隶。
“索朅斯!”
御座上传来的声音像被寒冰淬过,阶下那个高鼻深目的使者猛地一颤,紫绒斗篷上的金线流苏扫过金砖地面,发出细碎的声响。他慌忙躬身,羊皮靴底在光滑如镜的地砖上打滑:“大盛唐天国皇帝陛下,臣、臣奉薛布吉女王之命,特来”
“特来求朕恩准你们在铴州城外划一块租界?”李新宇缓缓站起身,明黄色龙袍上的日月星辰随着动作流转,“还是特来告诉朕,你们在坦布堤岛上杀了我大明商民三百余人,只需要赔三千两白银就够了?”
索朅斯的喉结上下滚动,手里的烫金国书几乎要被汗水浸透。他来之前,女王的枢密院反复叮嘱,盛唐天国虽然疆域辽阔,但君臣都沉溺于丝绸瓷器,只要摆出坚船利炮的架势,再许以通商的甜头,必然能如愿以偿。可此刻看着御座上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他忽然想起出发前传教士说的话——这位年仅三十的皇帝,登基五年就平定了准噶尔叛乱,去年还亲率铁骑踏平了侵占蹵州的萨摩藩。
“陛下息怒,”索朅斯强作镇定,从怀里掏出一卷羊皮地图,双手高举过头顶,“我薛布吉舰队纵横七海,所到之处皆为友邦。若陛下肯开放五个通商口岸,我女王愿将火器制造之术”
“放肆!”
一声怒喝让殿外的铜鹤似乎都惊得振了振翅膀。李新宇猛地一拍龙案,青玉笔洗里的墨汁溅出来,在明黄的奏章上晕开点点黑斑。站在丹陛两侧的文武百官齐刷刷低下头,琉璃瓦上的脊兽仿佛都在屏息凝神。
“朕的子民在你们的船上像牲口一样被贩卖,朕的商民在坦布堤岛上被你们的火枪打成蜂窝,你现在跟朕谈友邦?”李新宇一步步走下御阶,龙靴踩在金砖上的声音格外清晰,“永乐年间,郑和七下西洋,带去的是瓷器茶叶,是历法医术;而你们带着十字架和火枪闯进来,留下的是白骨累累,是血债斑斑!”
索朅斯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张了张嘴,想说女王的舰队有六十艘战列舰,想说休斯墩的工厂能年产十万支火枪,可在皇帝逼近的目光里,那些话全堵在了喉咙里。
“你们在南乾次大陆烧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