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连下了三日,武英殿的石壁上渗着细密的水珠,将拂风剑谱的刻字晕得有些模糊。李新宇指尖划过“藏锋”式的注解,玄铁剑斜倚在肩头,剑穗上的珍珠沾了潮气,沉甸甸地坠着。
“陛下,吏部递上的官员考评册。”李德全的声音带着雨雾的湿意,见李新宇目光仍停留在石壁上,补充道,“周尚书在殿外候着,说江南漕运出了些岔子。”
李新宇转身时,拂风剑的剑鞘扫过石壁,溅起的水珠落在考评册上,在“苏州知府”四个字上晕开一小团墨渍。他忽然想起沈青梧昨日递上的密折,说苏州粮商勾结官员,将赈灾粮私自囤积,字里行间的愤慨,与她初见时温婉的模样判若两人。
“让周启元先去查,”李新宇的指尖在墨渍边缘画着圈,“告诉苏州知府,朕的拂风剑,虽练‘藏锋’,却也知何时该出鞘。”他拔剑的动作带起一阵风,剑尖在潮湿的空气中划出弧线,水珠被剑气震得纷纷扬扬,恰似江南漕运上的浪涛。
周启元领旨退下时,眼角余光瞥见新帝将考评册按在石壁上,用剑尖在“贪墨”二字旁轻轻一点。那力道恰好穿透纸页,却未伤及背后的石壁,恍若二十年前先皇用朱笔圈点罪臣名单时的模样。
雨停时已近黄昏,天边裂开一道金缝,将御花园的琉璃瓦染成琥珀色。李新宇在九曲桥畔练剑,“藏锋”式的收势总差半分,剑穗缠在手腕上,勒出淡淡的红痕。
“陛下,北疆八百里加急。”侍卫跪在桥头,雨水顺着甲胄滴落,在青石板上汇成细流,“靖王与匈奴交战,小胜一局,却中了埋伏,左臂受箭伤。”
李新宇的剑“当啷”一声落在桥面上,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侍卫的衣襟。他忽然想起三皇子少年时顽劣,爬树掏鸟窝摔断了腿,自己背着他在太液池边慢慢走的情景。那时的少年在他背上哼唧:“二哥,将来我要是当了将军,你可得给我铸一把比拂风剑还厉害的兵器。”
“传旨,命太医院院判即刻带着金疮药奔赴北疆。”他的声音有些发紧,弯腰拾剑时,指尖在剑鞘的云纹上微微颤抖,“再让兵部调三千铁骑,从雁门关驰援,告诉靖王,朕等着他回来共饮庆功酒。”
李德全刚要转身,被李新宇叫住:“把那柄西域寒铁剑也带上,告诉靖王,这剑够利,适合斩匈奴。”他望着北疆的方向,暮色正将天边的金缝一点点吞噬,恍若少年时与弟弟在太庙发誓,要共守这万里江山的夜晚。
深夜的御书房,烛火在穿堂风里摇曳。李新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