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节的灯笼还没摘下,春雨就淅淅沥沥地来了。李新宇在文渊阁的回廊里练剑,檐角的水珠顺着斗拱滴落,在青石板上敲出细碎的节奏。拂风剑的“承影”式总差最后一分神韵,剑尖划过空气时,总带不起预想中的气旋。
“陛下,黄河汛情加急。”沈青梧的声音穿透雨幕,她手里的奏折被雨水打湿了边角,“开封段堤坝出现管涌,河工说再降三日雨,恐有溃堤之险。”
李新宇收剑的动作顿了顿,剑穗上的珍珠在廊柱上磕出轻响。他忽然想起先皇剑谱里“承影”式的批注:“水无形而有势,剑无锋而有影”,墨迹已有些褪色,却是少年时无数次临摹的笔迹。
“传旨,命张衡即刻赶赴开封,”李新宇的指尖划过奏折上的“管涌”二字,“带上工部所有的治水器具,告诉河工,朕的拂风剑,能斩风浪。”他转身时,玄色常服的下摆扫过积水,溅起的水花在雨幕中划出弧线,恰似“承影”式该有的轨迹。
沈青梧领旨时,瞥见新帝将剑谱放在廊下的石桌上,雨水打湿的纸页上,先皇画的治水图正与奏折上的黄河河道重叠。她忽然想起初见陛下时,他站在江南的河岸上,手里攥着测量竹简的模样,原来帝王的剑,既能斩奸佞,也能护江河。
三日后,雨势渐歇。李新宇在太庙前的广场练剑,“承影”式的气旋终于在剑尖凝聚,卷起地上的落英,在晨光中旋出粉色的漩涡。靖王拄着拐杖站在台阶上,左臂的箭伤刚拆了绷带,却非要来看二哥练剑。
“这式的要诀,在‘虚’不在‘实’。”靖王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笑意,“就像当年咱们在太液池钓鱼,鱼咬钩时不能硬拽,得顺着它的力道。”李新宇收剑时,见弟弟的拐杖在青石板上划出浅痕,忽然想起少年时,两人用树枝在地上画剑谱的日子。
太庙的香炉里,龙涎香与松烟香缠绕升腾。李新宇翻开先皇留下的河防纪要,泛黄的纸页上,先皇用朱笔圈出的“疏堵结合”四个字,墨迹已渗入纸背。他忽然明白“承影”式的真谛——剑影虽虚,却能引动天地之力,正如治水之道,不在于硬堵,而在于顺势而为。
“二哥,”靖王的指尖点在开封地图上,“臣请命去黄河前线。”李新宇抬头时,见弟弟眼里的执拗与当年跳进太液池捞冰船时如出一辙,忽然想起先皇常说的“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你的伤还没好。”李新宇将拂风剑放在案上,剑鞘与烛台相碰,发出清越的声响,“朕已让张衡带去了新制的铁网,专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