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里,像尊结了霜的石像。孩子突然举起手里啃剩的桂花糕,含糊不清地说:“姑姑,糕甜。”
风染霜的眼泪终于掉下来,砸在冰冷的石阶上,与沈慕言的血渍融在一起。她想起阿澈刚满月时,她偷偷去看过他一次。那时他躺在襁褓里,小脸红扑扑的,像块暖玉。慕容冷越说,给他取名叫澈,是盼他心明如镜,不染尘埃。
可这宫墙里,哪有不染尘埃的地方?
晨雾渐渐散了,寒山寺的飞檐露出青灰色的轮廓。风染霜捡起地上的黑纱,慢慢缠上眼睛。这样,她就看不见那抹明黄消失在寺门后,看不见阿澈最后望过来的眼神,也看不见自己落在血渍上的眼泪,像极了当年落在沈慕言襁褓上的雪。
钟声又起,这次却带着点空落落的钝响。风染霜知道,有些重逢,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能复合,只能相望,直到彼此都成了对方眼里的旧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