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马,对着马车行了一礼:“皇上说,姑姑孤身前往,他不放心,让属下带二十人护着姑姑。”
风染霜望着远处的雨幕,眼眶突然发热。她知道慕容冷越,嘴上不说,心里却总把她护得周全。当年她执意要姓江,他虽恼,却还是给了她静心苑,让她避开宫闱纷争;如今她要去滇南,他明着说“不放心”,实则是怕东厂的人受朝臣指使,半路截杀她——他比谁都清楚,阿澈是他唯一的儿子。
“替我谢皇上。”她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哽咽。
赵毅应了一声,指挥禁军帮忙推车。马车重新上路时,雨小了些,天边透出一点微光。风染霜靠在车壁上,指尖摸着衣襟里的玉佩,突然觉得,这一路或许没那么难——至少有人在身后,为她挡着风雪。
走了半月,终于到了滇南边境。山高林密,瘴气弥漫,赵毅找来当地的向导,才敢继续前行。向导是个哈尼族姑娘,叫阿朵,说神医住在哀牢山深处的“忘忧谷”,谷里有毒虫瘴气,寻常人进去就是死。
“神医脾气很怪,”阿朵边走边说,手里拿着根驱蛇的树枝,“去年有个土司带着黄金去求药,被他赶出来,还被谷里的毒蜂蛰了满脸包。”
风染霜笑了笑:“我不求他看在黄金的面子上,只求他看在一条人命的份上。”
进谷那天,雾气浓重,路滑得很。风染霜年纪大了,走得慢,赵毅想扶她,却被她摆手拒绝:“我自己能走,别耽误时间。”她怕阿澈等不及,怕那点药石吊着的命撑不到她回去——那是她和慕容冷越唯一的孩子。
忘忧谷深处有座竹楼,楼前种了许多奇花异草,有的开着蓝色的花,有的结着红色的果,都透着股药味。风染霜刚走到楼下,就看见一个白发老人坐在竹椅上,手里拿着药杵,正在捣草药。老人抬头,目光像鹰隼般锐利,扫过风染霜腕间的黑纱:“皇家的人?滚。”
风染霜知道这就是神医,赶紧跪下,膝盖砸在青石板上,疼得她倒抽冷气:“神医,求您救救我那孩子。他才四岁,得了先天寒症,再拖下去就”
“我说了,滚。”老人打断她,药杵往石臼里一砸,发出咚的一声,“二十年前,你们皇家的人杀了我徒弟全家,我没去找你们报仇,就够仁慈了。”
风染霜心里一沉。她想起二十年前镇国公府的事,神医的徒弟,或许是当年被牵连的旧部。她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那半块月牙形玉佩,举过头顶:“神医认得这个吗?这是沈慕言的玉佩。当年镇国公府遭